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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露。皇兄这就急着要赶人走,是不是有过河拆桥之嫌?”
无论是非对错如何,他这人总能大言不惭。
谢瑾听了撇嘴,早知道裴珩在这事上的精力远超过寻常人。
今夜到底是自己没守住,一时心软,重新为他破了例,此时再故作矜持推诿,也没什么意义了。
谢瑾抿了抿唇,直说:“……皇上还要几次?”
裴珩听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几次,而是他又同意了。
生怕谢瑾反悔,他三两下就解开腰带,褪去了衣袍,“不好说……不过方才在陵阳殿太过仓促了,不能作数。”
谢瑾猝不及防,瞪大了瞳去掐着他的手臂,忍痛拧眉喊了他一声。
裴珩长长呼出一口气,才不得已表态随便说了个数:“三次。”
“不行,最多两次……”谢瑾讨价还价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断气了。
屋内幽暗,可有一缕月色从窗外偷跑了进来,恰如其分地打在谢瑾清冷羞涩的面庞上,顿时撩得裴珩心潮高涨。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在这潭爱欲中沦陷至死。
也因此,他再一次得以确认:自己心悦谢瑾。
他没有急着答话,情不自禁抚摸上他柔软的脸庞:“皇兄,你真好看……”
与裴珩直白夺目的好看不同,谢瑾的好看更为内敛,更耐人品味,也更容易让人久久沉醉其中,不可罢休。
谢瑾只当这句是他助兴用的情话,还是羞得有些恼,咬牙别过头去重复道:“就两次……”
“好。”
裴珩此时嘴上答应着,可到了后半夜,谢瑾浑身又软弱无力,要散架了一般。
所以到最后,还是全由裴珩一人作主摆布。
最后精疲力竭才停,连裴珩自己都快数不清楚了。
总之,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裴珩没舍得离开弄月阁,还是委身与谢瑾挤在那张窄小的榻上。
被子也不够大,他想扯点过来盖上,可见谢瑾背对着自己纹丝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因自己的失信而恼怒。
裴珩刚吃干抹净占尽便宜,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贸然抢夺,甚至还放轻了动作,从后面用一只臂弯缠搭在了他的身体上,“皇兄不是才答应母后,不跟朕计较么?”
谢瑾果然没睡,听言蹙眉回头道:“皇上偷听倒罢了,可母后说的是这个意思么?皇上未免太不讲道理……”
“这事哪能提前估计?”
裴珩见到他脸上无处躲藏的愠色,又试图转移重点:“皇兄没舒服么?”
谢瑾脸颊一烫,一把挡开了他的手,只好自己认栽:“……罢了。”
毕竟裴珩不讲道理的时候,本就比讲道理的时候要多。
酣畅淋漓过后,没了肌肤相亲,欲望交缠,裴珩一瞬觉得仿佛彼此又回到了今夜的原点。
他知道谢瑾待谁都很好,也容易对身边的人心软,自己并非是独一个。
不过在大是大非上,谢瑾的心志坚定,从来不会轻易转移。
于是裴珩稍稍靠近了些,用胸膛贴住了他的后背,清嗓后放低了声,说:“朕的确是利用胡图赛为饵,让谯丽帮忙,借用北朔的势力,解除朕与鲁二的婚约,然后又假意中剑受伤,直到将事情逼到了不可回旋的境地。”
谢瑾听他趴在身后,竟然主动交代起与北朔使团的交易,不由微微一凛。
“可这并非是朕全盘的计划,”裴珩在枕边出的全是暧昧的气音:“皇兄忘了,朕曾说过要用胡图赛换云州和端州么?”
谢瑾这才想起来,又结合这几日朝中所发生之事,心中豁然贯通,立马转过身看着他:“皇上难道,是想利用你和谯丽的谣言,动摇两州北朔军心?”
两人的鼻尖毫无意外地挨在了一块。
裴珩颔首应了声,没有挪动,反而顺势将大掌放在了谢瑾的腰上,继续解释道:“先前悬河鏖战三月,令大雍将士苦不堪言,所以这次收复两州不能拖得太久,可两州被北朔占据已有数年,他们的军队坚如磐石,凭于震洲强攻,未必能有多少胜算。”
谢瑾认可:“两州的地势都更利于北朔铁骑作战,正面迎敌的确不是上策。”
裴珩:“加上北朔军又狂妄自大,向来轻看大雍。所以朕打听过,谯丽公主是除了北朔王之外,最得人心的皇族成员,如果能让他们军队相信,他们北朔最高贵最骄傲的公主即将下嫁大雍皇帝,必能挫伤其士气和锐气,哪怕只有几天,也能为于震洲争取突破的口子。”
他又顿了下:“不过,这件事前期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容易引起谯丽和乌兰达鲁的怀疑,所以——”
谢瑾接上他的话:“所以,你就拿不愿和鲁瑶成婚做幌子,迷惑北朔使团。”
他认真地在思考裴珩说的这番话,一字不落,以至于都没怎么注意到,此刻自己与裴珩是以怎样亲密的姿势在交谈国事的。
裴珩垂眸望着他的唇,呼吸一重:“解除婚约是幌子,也是朕的私心。”
谢瑾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这才发觉自己刮蹭到了裴珩的鼻尖。
西斜的月光夹带着几缕清晨曙光,照进他们中间,将对方的脸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