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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樊楼所处的御街,向来是上京最热闹的地方,饶是现下已是二更的时候,这里依旧是灯火辉煌、歌乐喧阗,一派不死不休的模样。

  马车碌碌地停在了笙歌鼎沸的樊楼门口。

  鱼戏莲叶的团扇映着樊楼的灯火晃了晃,露出后面一双荡漾着水色的美眸。

  来樊楼之前,叶夷简便特地嘱咐了姚月娥要避人耳目、低调行事。故此次前来,姚月娥谁也没带,就连坐的马车都是出门前,才在街口租的。

  姚月娥付了车钱,跟着引路的伙计上了三楼的雅间。

  她来过樊楼的雅间,本以为会是同上次差不多的设计,但推门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样。

  此次约见的雅间位置更隐秘,内间由一架半透明的苏绣围屏隔开,四周都是垂地的纱帘,烛火昏暗,影影绰绰。

  姚月娥倏尔就有些紧张,踟蹰着不敢进去。

  “姚师傅?”

  里间响起熟悉的声音。

  姚月娥望过去,看见叶夷简行出来,笑着招呼她,“等久了吗?怎么不进去?”

  “没有,我也是才到。”姚月娥笑着回应,心头忐忑终于松懈了几分。

  绕过一道月洞门,她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参政大人。

  一袭沙茶色的苏绣围屏隔在两人之间,他背着光,只隐约将他透出个轮廓。姚月娥伸长脖子望了许久,愣是没看见对方一根头发丝儿。

  “咳咳……”叶夷简清了清嗓,对姚月娥到,“这位就是封、轰参政,姚师傅关于那个铺子的事,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

  “哦,好。”姚月娥点点头,把自己和手上的盏都讲了一遍,还拿出一对品相顶好的新盏送上去,给这位参政大人当了见面礼。

  等她兴致勃勃地讲完,房间里却好半晌地陷入了寂静。

  叶夷简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姚月娥看见屏风后的那个人动了动,似乎是写了什么东西,扬手递给了叶夷简。

  不多时,姚月娥便见着叶夷简捧着张字条,嘴角抽搐地回来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姚月娥,半晌才有些不情愿地对姚月娥道:“参政大人还想知道,姚师傅可有什么信得过的生意伙伴,或是担保人什么的?”

  见姚月娥不解,叶夷简解释到,“参政大人这么问是想了解姚师傅的财力,这租铺子关乎资金,万一跑路了,也是风险不是?”

  “哦哦……”姚月娥点着头,心里却是狐疑。

  这位参政大人本是连铺子都不打算租的,如今倒怎么担心起她跑路的问题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姚月娥忖了片刻,语气笃定地回到,“担保人有的,就是上京薛氏的少东家,薛清,薛老板,大人当是知道……”

  “咚!——”

  突然的一声杯底磕响,吓得姚月娥一怔。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那屏风后的影子,一手放于案几,而手中杯盏正因他用力的紧握,微微地颤动着……

  现场安静了几息,叶夷简忙笑着打圆场,问姚月娥到,“姚师傅和薛老板很熟吗?”

  “这

  个……“姚月娥认真忖了片刻,答:“嗯!是的,还挺熟的。之前在建州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次,挺照顾我的。”

  “……”叶夷简眼皮狂跳地扯出个苦笑。

  事到如今,他也总算是明白了,今日封溪狗为何要整这一出。

  敢情不是想租铺子,也不是想追媳妇,而是想从媳妇嘴里探一探“敌情”啊?

  思及此,叶夷简看了眼外面一脸真诚的姚月娥,忽然就有点替封溪狗心塞。

  不多时,叶夷简又拿着第二张字条回来了。

  他仍旧是笑着的,问姚月娥到,“做这一行,家里人都支持吗?”

  “啊?”姚月娥蹙眉,水泠泠的眼睛转一圈,摇着头道:“民女家里没有人,除了窑上的兄弟,就只有一个徒弟是一直跟着我的……”

  “咳咳!咳咳咳……”

  叶夷简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他好一会儿才掩着唇提醒到,“除了徒弟,姚师傅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亲近的人吧?”

  姚月娥想说没有,可话没出口,却见叶夷简站在屏风外面,一个劲儿地对她挤眉弄眼,到了嘴边的话便改了口。

  “有……的?”姚月娥迟疑,看着叶夷简上蹿下跳地五官道:“嗯……在闽南路的时候,叶少卿也曾多次出手相帮。”

  “……”叶夷简无语,看着里面那位越来越黑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给了姚月娥一个“封”的口型。

  姚月娥看到了,满脸的恍然之后,不动声色地在方才那句话后面补充到,“还有封令菀,封将军。”

  “……”行吧。

  叶夷简放弃了。

  想说这两人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封溪狗能追着姚月娥从益州到建州,再从建州回上京,很难说不是因为,他吃的就是姚月娥这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情趣”。

  沉沉二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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