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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齐猛又往马车上冲,一副要去找谁算账的模样。

  “回来!”姚月娥喝住他,问:“怎么?要去找薛老板告状啊?”

  见齐猛垂头丧气地不说话,姚月娥又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里面那帮人自诩是清流匠人,看不起趋炎附势之人,也看不起追名逐利之辈,你去找薛老板有什么用?你就是去找皇上都没用。”

  齐猛悻悻地呲了一声,不服气道:“就他们还自诩清流,我看全上京最势利的就是他们!”

  姚月娥沉默着,齐猛说的那些,她又何尝不知?

  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瓷艺匠人,没有代表作,也没有什么资历。凭借着薛清的引荐,便能同那些名家平起平坐地切磋技艺,也难怪那些学徒知道了,反应会那么大。

  更何况,她还是这一行里,为数不多的女匠人。

  自古以来,从无到有就是最难。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你要比别人好,还代表着你要比别的所有人都好,好很多,你才能得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待遇。

  呵!

  姚月娥气笑,不就是看不起她吗?

  行,那她还就偏要争这一口气。

  “师傅,”齐猛恹恹地靠过来,问姚月娥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

  “回去?”姚月娥乜他,问:“没听他们方才说州桥附近的巷子里,都是贡户开的铺子吗?我想去瞧瞧,还有他说的那什么藏家?”

  要获得藏家青睐,自己闭门烧瓷可不行,这条门路,她也得去摸一摸。

  *

  文德门。

  垂拱殿内议政结束,叶夷简照例约了封令铎往御街吃酒。

  马车碌碌地走过人潮拥挤的街道,叶夷简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儿,却见封令铎眉心微蹙,仰头靠在壁板上,一副心力交瘁、生人勿近的模样。

  也难怪,闽南路的贪污案和建州两县的洪水还没整明白,淮河流域又现旱灾,而永丰帝心心念念要北伐,结果户部将国库的银子一盘,别说是北伐,就连再来一场天灾,朝廷都不一定挺得过……

  而朝中以严含章为首的改革党,此时又鼓吹要朝廷推行新政,充盈国库,以备北伐,故而每次议事的时候,垂拱殿里都吵成一片,闹得叶夷简现在都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他有意活跃气氛,清了清嗓,靠过去对封令铎道:“大理寺最近接了个离奇的案子,还没来得及上报,不如你帮我想想该怎么个说法?”

  身旁的人“嗯”了一声,闭着眼纹丝未动。

  叶夷简道:“就武安侯家的那个嫡小姐你知道么?前几年还说要跟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说媒来的,结果前几日被发现,在府上自尽。”

  “自尽?”封令铎蹙眉,问:“自尽你们大理寺也管?”

  “那怎么可能!”叶夷简乜他一眼,继续道:“不过人是

  救下来了,于是就问为什么要做傻事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叶夷简痛心疾首,“那嫡小姐,竟然有孕了!而且对方、对方就是个无功名在身,常年混迹青楼勾栏,为歌姬妓子们填词的穷词人!而且那小姐是因着听闻他要娶妻,才想不开自尽的。你说说……”

  他叹气,恨铁不成钢地道:“好好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女,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人当了外室,白白蹉跎几年,还珠胎暗结。哎……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了,被驴踢了不成?现在武安侯府告到衙门,要治那登徒子的罪,啧啧!”

  叶夷简义愤填膺地说完,却发现身旁之人更加沉默了。

  他有些忐忑地迎上封令铎那双泛着寒光的凤眸,咽了咽唾沫,摸着自己的脸颤着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封令铎黑着脸不搭理他,兀自叫停马车,行了下去。

  如今正是傍晚日入的时刻,街道上人潮汹涌,路人和小贩行色匆匆。

  封令铎闷头走在前头,回想着叶夷简方才的那番话,心中郁气愈发沉重——给人当外室、白白蹉跎几年、青春错付、最后还落得个凄惨自尽的下场、脑子被驴给踢了……

  心口一把火烧起来,他默默攥紧了拳头。

  忍了这么些时日不去见姚月娥,就是为着这一口气。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绝对不可以退让!

  下定决心,封令铎握拳在州桥的石墩上,狠狠地锤了一把。

  “诶!好巧啊!怎么你们也在啊?”

  身后响起叶夷简的声音。

  封令铎整理好思绪,一转身,就听见他兴冲冲地道:“刚好我们也还没用晚膳,要不一起吧?”

  “姚师傅。”

  姚月娥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叶夷简。

  她望了望天色,发现薄暮冥冥、华灯初上,如今已是饭点。

  今日忙了一整天,方才不觉得,现下松懈了,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唱空城计,而一旁的齐猛也是面如菜色,一副免力强撑的模样。

  姚月娥不是个忸怩的性子,当下便答应了叶夷简的邀约,只是随他没走几步,视野里便撞进另一道身影。

  姚月娥怔了怔,倒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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