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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被人设计陷害,离开了皇城。我知道我不该骗你的,可是后来皇城出事,我不得已离开恩文府。太子的身份不容暴露,我只好让忠吉给温沉寻了法子身死,皇宫危险,我不好带你回来,但是,我给你留了银子,就在之前装着玉佩的柜子里。”
齐扶锦垂着脑袋,长睫下辨不出神色。
说的话也半真半假。
可这些话现在听在李挽朝的耳中只余下了讽刺。
难怪呢,难怪给她留下这么些钱,原来是这样的缘由。
如果是从前,李挽朝说不准真会被她这样的巧言令色哄骗过去,她那个时候,真的挺喜欢他的,也是真的想要和他过好日子,她满心期待,就是想在将来,和他能有他们自己的小家。所以,她总是会听信他那些破洞白出的借口,总是会因他那些轻易又简单的低头而释怀。
可如今来看,全是笑话。
李挽朝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太过讥讽,她看着齐扶锦,笑着道:“真好啊所以你是想说,你给我留了钱,我该感恩戴德,不该再去计较其他的事了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又问他,“那你说这么多,是想说你没做错吗?”
“我没有,我错了,对不起。”
齐扶锦和他的父皇不大一样,皇帝做错了事情也不会轻易认错,也不会去说对不起,可是齐扶锦不一样,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轻飘飘的,张口就能说。
他和她说过很多次对不起。
以前都有用的。
可是现在,李挽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李挽朝听着他那顺口得不能再顺口的道歉,心里头只觉厌恶。
瞧瞧,他认起错来多真心实意,张口闭口就是自己错了。他这样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去求人原谅呢?
他是真心的吗?
他怎么可能会是真心的呢。
李挽朝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为什么要那样骗她,她对他很不好吗?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她真的很想质问他。
可是,她自己动动脑子也能知道答案。
齐扶锦为什么要带她回宫呢?
她和他拜过天地,可是,他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累赘,这个他曾经迫不得已娶回去的妻子回京城呢?
在那个黑沉的月夜中,她说喜欢他,他也说喜欢她,他们抱在一起,像是世间最亲密的爱人。
李挽朝那个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被爱了,真的觉得他们有爱。
可是她四处为他奔走,最后挨了五十下笞刑,而他呢,光鲜亮丽的站在眼前,那一刻,她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想明白了一切后,身上的疼,都没心里疼。
他这个人,从始至终,冷漠自私到了骨子里面。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所以他能毫不留情地假死,抛弃了她。
李挽朝现在才终于明白,温沉离开的那日,对她说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是何意味。
想到了这里,她眼中不自觉又涌上了泪水,只是这一次,哭得不再是他,而是自己,她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了失望,她说,“你知道是错的,可是你还是做了不是吗?”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这样做。
这比他不知道自己错了还可怕。
齐扶锦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错的,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决定去做。
明知故犯,才罪不可赦。
“我很好骗吗,温沉”背上的疼就像是蚂蚁啃噬一般,她强撑着说话,“啊不对,现在要尊您为殿下。”
“不要再哄我了,我不值得您费这样的心思了。”
“你没错,要不就当我做错了吧,我认错了。”
“我也不后悔,这次挨了打我也不后悔了,总比后半辈子稀里糊涂活着的好。”
后悔也没用啊。
她真的认了。
齐扶锦听到她的话,抬眸看向她,他不接她的话茬,竟笑了笑。
他在恩文府不常笑,因为在那里,他并不需要伪装什么,也不需要去讨谁的欢心。可是回了京城后,他总是笑。
就如现在这样的情形,他还能笑着对她道:“你不是说京城繁华,一直想来看看吗,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已经道歉了,可是她听不进去了,彻底听不进去了,那他就不说了,又换了个法子。
他相信她的喜欢不是随便说说的了,那他以后也会对她好一些的。
她想要看的,他会带她去看,她想要的东西,他全都可以尽力满足她。
然而,李挽朝却道:“我不想看了。”
准确的来说,是不想和他一起去看了。
他说的对,她才十七岁,她总是能来京城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