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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铜板还没在怀里揣热, 转头又花出去。

  一晃要过冬,棉被家里还能腾出旧的将就用着, 方竹和方桃御寒的棉衣、棉裤却是没有的。

  得买些棉花, 早些开始准备,省得等天冷了再来买成衣,一件就得大几百,可不值当。

  只是这棉花也不便宜, 他们选了那品质差些, 带着黄的次等棉花, 就要四十八文一斤。但这是免不了的, 若冻病了,花得更多。

  陈秀兰做主, 直接称了七斤棉花。

  方竹做一件棉衣估计用一斤棉,裤子少点儿, 五六两就成;方桃个头更矮,上下加起来,用个一斤就差不多。

  七斤棉花给她们各做两身厚点儿的棉衣棉裤还有余,能一人再做两双鞋子。

  至于她和郑青云,去岁做的还八成新,能多穿两年,费不着花那钱。

  光买棉花就花去三百三十六文,陈秀兰却是一点儿没心疼。

  自家儿子如今身体康健,儿媳妇贤惠又能干,两人感情也眼见着越来越好,一家人和和乐乐,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

  况且这么多年也攒下些积蓄,虽给郑青云花去不少,但她前些日子数了数,也还剩下七八两。算不得多,不过郑青云已经成亲,家里暂且没什么要花大钱的地方,赚着用着,就不必在吃穿上过于苛刻。

  吃饱穿暖,身上有劲儿,才能更好地做活、挣钱。陈秀兰深谙其中的道理。

  从县里回来还早。

  地里的火粪堆已闷烧半月有余,能够用来种小麦了。

  趁着天好,一家人赶紧忙着把麦子刨进土里。家里地不多,往年都只种六七分地的麦子。

  今年多垦出一亩五分的荒地,虽豆子撒得晚,还收不成,但等来年开春就能空出来种苞米、番薯。

  于是这回就多泡了些麦种,种了有一亩地左右。

  老天爷比较给面子,一直等麦种埋进地里,又晒了一日,才再次落雨。

  这时节的雨不像夏日那般来得猛而急,细细密密似银针,织在一起又像蒙着层薄纱,带着些微凉气。

  一下雨,就没法去外面做活,正好闲下来做冬衣。

  外面吹着风,雨丝都飘到走廊上,方竹索性关了门回屋。

  郑青云也跟着进来。

  方竹坐在窗边就着光亮裁布缝衣,郑青云就在一旁捋稻草。

  他从水田里背了一大捆稻草回来,部分用来垫鸡窝,剩下的这些是要拿来扎扫帚的。

  扫院子用竹扫把就行,屋里还是这种软些的好用。乡下汉子大多都会这个,郑青云也是跟那老猎户学的,虽手艺不算好,但自家用没问题。

  拿去大集上,便宜些也有人买账。

  只是这人做活也不老实,捆两束稻草又抬头盯着方竹,直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方竹嗔怒道:“你总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儿不成?”

  谁知男人还真点头了。

  气得方竹抓起一块布头往他脸上扔,那布头轻飘飘的,打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郑青云笑笑,试图转移话题:“屋里暗,别总做针线活儿,仔细眼睛。难得有空,不若回床歇歇。”

  方竹突然红了脸:“现在是白天!”

  郑青云忍俊不禁,赶紧举起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可没乱想。”

  方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耳垂红得似那石榴籽一般,不高兴地嘟囔着:“还不是都怪你。”

  这人自打尝过那事的滋味后,就总喜欢缠着她弄,一说回床歇息准在打坏主意。

  郑青云连连点头应是,又哄着她再三保证自个儿不会乱来。

  雨天本就容易困倦,方竹又缝了许久的衣裳,这会儿确实眼睛酸涩不已,终还是回床躺下。

  正要睡着,迷迷糊糊间又落入一热烘烘的怀抱。

  “你……”

  “我也困了,就抱着你睡会儿。”

  方竹见他挺安分,没再多说,寻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去。

  屋外雨声依旧,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放晴。

  雨后,又是地皮菜繁盛的时候。

  这东西喜湿,水沟边就容易长,用不着到处寻,一会儿就能捡一筐。

  反正暂时没什么事,吃过早食,方竹就去约了秦小芳一道去沟边捡地皮菜。

  近来雨水不断,沟里的水也不小,哗啦啦冲击着长有青苔的石块。

  沟旁的野草上还带着水珠,土里也浸满水,一踩下去就往外挤。

  地皮菜就长在沟边的草丛里、石块上,挨挨挤挤一大片,呈墨绿色,摸起来滑溜溜的。

  两人带着方桃沿沟边捡了满满两筐地皮菜,也没立马动身回家。

  这地皮菜嫩滑好吃,但上面沾着泥土和草茎,收拾起来很麻烦。都到了水沟,她们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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