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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虫被嗷嗷待哺的小鸟吃进肚里,两只大燕又扑腾着翅膀飞走,继续给其他孩子寻找食物。
郑青云和方竹走进院子里,舀了盆凉水就开始洗脸。
“等会儿我去村长家问问买地的事儿,早些定下来。改天再去县里逛一逛,把果苗弄回来栽上。”郑青云拧开帕子,递给方竹。
“嗯,我跟你一起去找村长。还是拎条肉,带着东西上门到底好说话些。”方竹点点头,把湿漉漉的帕子盖在脸上,“不过我们要买多少合适?”
“果树长大后枝叶散得远,得稀点儿栽,地小了不行。我打算把右边那块矮林,还有屋前那点儿荒地都买下来。”
“那算起来都快有一亩了,要花不少钱吧?”
“这边偏僻,又没有什么成材的树,最大的也不过手腕粗,应当贵不到哪儿去。等这厢忙完,我就上山转转,看能不能猎些野物,总能赚回来的。”
方竹想了想,她们手头存着□□两银子,陈秀兰那儿也有几两,这点儿林子加荒地还是买得起的。虽说直接栽种下去也行,但就怕有小心眼儿的扯皮,还是买下来好。
她笑笑,没再纠结银钱,转而跟郑青云聊起该买些什么树苗。
两人说着话,洗好脸搽完牙,便各忙各的。
昨日傍晚郑青云打草时,顺带扯了把野葱回来。早食便是吃的野葱饼,巴掌大的饼子在锅里煎的金黄,又香又软,捏在手里油润润的。
填饱肚子,两人拎上一条肉出发去村长家。
这会儿还早,严正行一家也刚吃过饭,都还在屋里,见着郑青云上门还觉得稀奇。
坐在院子里喝杯水,东拉西扯闲聊几句,方竹就跟严正行说明了来意——
“其实今儿来是有事请您帮忙,我们家门口不是有几分荒地吗,想问问您能不能买下来?”
严正行摸着胡须,呷了口热茶,“行啊。我记着那是一面坡,好像有两三分吧?长的尽是些飞蓬草、刺荆条来着,一看就不怎么肥。只要你们愿意开出来种就成,估计只要几百个铜板。”
他只当方竹是准备买来种菜,也没多想,都不需得问价,就直说了。
方竹跟郑青云对视一眼,又继续问:“那屋旁那块矮林呢?值多少钱?”
“那处虽没几棵像样的大树,但怎么也是林地,可比一般的荒地贵,少说也要二三两,”严正行说着说着喝茶的动作一顿,“你们要买?山上不是能捡柴,专门买片长不成材的林子做甚?”
方竹也没瞒着村长,如实回答:“我们打算把那儿圈起来,好养些鸡。”
这十里八乡也不是没有其他养鸡鸭的大户,严正行稍一琢磨便晓得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备好银钱了?”
这回是郑青云接话,“都备着,劳烦您陪着跑一趟。”
严正行放下茶杯,微微颔首,末了欣慰地看向郑青云,“你小子倒是越来越讨喜。左右我今儿没什么事,先到你家量下地,明早再去里正那儿瞧瞧。”
他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话落便喊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拿上步弓,一道去郑青云家量地。
几个人转上几圈,最后测出门口的荒地有两分六厘,屋旁的矮林有六分八厘。
第二天一早,郑青云就租了牛车,载着严正行去往里正家。
买地的过程十分顺利,交了三两二钱多银子,画好押,又等上一日,郑青云便拿回一张盖有官印的地契。
路旁的绿林中掩藏着或红或白的不知名小花,有鸟儿啾啾叫着扎进某处枝桠上的窝巢,春风和煦而温柔,把各种各样的花香气送到鼻尖。
方竹坐在牛车上,怀里抱着竹筐,里面满是椿芽、蕨菜、蒿子等鲜嫩的野菜。她跟几个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远远地就能瞧见那熟悉的高大身影。
地契到手,一家人花了两天时间开荒打理,这才抽出空来逛集市。
心里记挂着买果苗的事,两人出门的早,菜市摆摊的人还不太多,让他们分了个好位置。
“香椿,新鲜的香椿,十文钱一把。”方竹在摊位前蹲下就开始大声吆喝。
都是刚出来的野菜,过了这茬儿再难得,因此价都不低。也不用过称,只需拿草茎捆成小束。
香椿十文一把,蕨菜八文,蒿子六文,比家种的蔬菜都贵些,但买账的人还是不少。
方竹提来一筐,吆喝几回就卖个精光,拢共赚了九十八个铜板。
方竹把篮子里的几十个铜板哗啦啦丢进钱袋,扎紧口后笑着将其交给郑青云保管。
“这下得闲了,可以多去打些野菜来卖。看见椿树苗也能挖回来栽着,往后春日里都有得摘。”
郑青云提起竹筐,跟在方竹身旁往外走,“板栗苗树苗也可以弄两棵。”
“还要买石榴、李子苗、枣树、柿子苗、桃树、葡萄秧。”方竹一路念念叨叨,就怕遗漏了。
南市是专卖花鸟虫鱼的地方,这边不比菜市人多,但也热闹着。
道路两旁都是摊子,好些不认识的花和鸟,方竹不由放慢脚步。看见一只会说话的彩色鹦鹉,她好奇问了嘴价格——嚯,居然要十多两,吓得她倒抽一口气,也不敢听摊主的摸一摸,赶紧拽着郑青云的衣袖走远。
过了会儿眼瘾,方竹总算记起正事儿,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