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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说了:“听说红英两口子最近也在闹,还动手了。”
“我也晓得,估计还是为孩子的事儿,眼下柱子哥又当爹,光宗肯定受刺激了。”郑青云似想到什么,嗤笑一声,“他这人跟大伯一个样,没什么本事,窝里横倒是在行。先前还能装装样子,如今怕是忍不下去了。”
“也不知红英怎么就嫁到这样的人家了。”郑大河、郑大江两家的人方竹都见过,唯一觉得不讨厌的就只有李红英。
郑青云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不过你也别担心,她们家的人都不好惹,不会受多大委屈的。”
“嗯。”方竹也就随口一提,总归都是别人家的事儿,跟她们没什么干系。
两人一路说着话,总算是来到菜市这边。
城里没有树遮阴,太阳一升起就照得到,走这么一段,背篓上盖的南瓜叶子都蔫儿了。
方竹把菜倒到草席上,分门别类地放好,“幸好盖着叶子,不然菜也晒蔫了。”
“是你想的周到。”
方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清嗓大声吆喝起来。就是天热,喊一会儿就口干舌燥,她只得拿过葫芦,喝口凉水润喉。
这空当,郑青云便接替她的活儿。跟着卖了这么久的菜,他如今吆喝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板一眼的,听着舒服许多。
两人就这么交替着吆喝,草席上的菜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挑剩的一些,被晒得皱巴巴,卖相不大好。方竹直接喊两文钱一斤,被一胖大婶包圆了。
两背篓加一麻袋,林林总总也有四五十斤,虽然这时候菜价不比最初那会儿,但也能卖个三四文钱一斤,钱袋子还是装得鼓鼓的。
方竹看着郑青云把钱袋子塞到胸前放好,高兴道:“地里的菜应该还能卖两茬,到时候收完了,让地歇一歇,再种上菘菜和萝卜,冬日里也有菜卖。”
“好,不过去年留的菜种估计不够,得再买些。”
“南市有专卖这些的种子铺,去看看就行,兴许还有其他冬天长的菜呢。”方竹突然想到在村口对苗桂花说的话,忍俊不禁。
郑青云把摊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现在还早,过些日子再来看。”
“嗯,那我们这会儿先去买盐,要煮酱豆子。去年天凉后做的总感觉味道没那么好,趁现在天热,多做几坛放着,得用不少盐呢。”
方竹背起空背篓,跟在郑青云身侧往外走,停顿一会儿又补充道:“还有剁辣椒也可以弄一坛,炒菜拌饭都好吃。”
两人没耽搁,直接去铺子里一口气要了十斤盐,花去两百文。但想着早晚能赚回来,一点儿也不心疼。
出了铺子,两人欢欢喜喜往城门口走。
街道两旁都搭着棚子,各种各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方竹随意看着。
冷不防注意到前面有两道人影相携拐进小巷,身着粉衣的女子她不识得,旁边那高大男子却是有些眼熟。
她忙扯了扯郑青云,指给他看:“那是不是光宗?”
郑青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点儿像。”
但就一道背影,不足以确认身份,两人只在心里记下。
等他们回到家,院子里已经飘满豆香气。
忙活着把酱豆子煮好捂上,已是晌午时分,热得人心烦。熬锅绿豆稀饭喝过,又给鸡群喂好食,一家人都回屋歇息。
窗户没有关紧,热风从缝隙钻入房中,被蒲扇轻轻挥散。
一觉睡到下午,太阳总算没那么烈。偶尔还有云朵浮动,恰好遮住明晃晃的太阳,给庄稼争得片刻喘息。
到太阳下山,天彻底阴下来,有晚风徐徐吹过,终不似白日那般燥热。
归巢的鸟儿从头顶飞过,方竹跟郑青云一前一后走在去地里的小路上。
今日一早他们就去县里,陈秀兰只在山脚水沟边割了些草回去。这会儿趁着凉快,两人打算去地里看看,顺便翻些番薯藤,在附近割几捆草。
说说笑笑走到田埂上,四处一扫,小两口就变了脸色。
“那边苞米怎么倒了那么多?”
“不止苞米,番薯也被挖了,”郑青云迈步走进田里,“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看看。”
种地人靠庄稼吃饭,眼看好好的东西被糟蹋了,方竹怎么可能待得住,急急忙忙跑进田里,“我也去。”
郑青云知道她忧心,也没拦着,只叮嘱她注意脚下。
他们先去看了苞米,只见一大片都被踩得稀巴烂,苞米梗歪歪倒倒,几乎都被啃过,才挂上红胡子的苞米也找不到几个好的。
地上满是凌乱的脚印,还有臭烘烘的黑色粪便。
再看番薯地里也是,好几块被拱得到处是坑,个头还不算大的番薯就这么暴露在外,大部分都被啃得只剩碎块。
自小在乡下长大,这样的情景再熟悉不过。
郑青云沉着脸,下了结论:“有野猪下山了。”
方竹捡起块拇指大的番薯,也是气得不轻:“真是害人,再等些时日就能收了,给祸祸这么多。”
“先把这些收拾收拾,晚上我领大黑来赶一回,明儿再进山瞧瞧。”
方竹一听就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