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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

  他将所有目光都放在先生身上,刻意忽略那不断游离接近的危险之物,心无旁骛数着他先生鬓角的发丝。

  蒲听松不由觉得有点好笑,这副又脆弱又坚强的神情是怎么同时出现在一张小脸上的呢?

  “好了好了,今天结束了,小弃言很勇敢,为师原本以为你会哭呢。”

  什么话!刚穿好衣服的江弃言撇了嘴,翻了个身,往被窝里面拱。

  “小弃言这是有脾气了?”蒲听松拍了拍隆起的一团,低不可闻“嗯?”了一声。

  “没有……”江弃言蒙住脑袋,只露出眼睛看着墙那头。

  “没有便没有吧……”

  他闻言,心里刚刚松了口气,可先生下一句话让它陡然又提了起来,“没有怎的拿屁股对着为师?”

  先生……先生怎么这么直接呀!

  好气啊!

  江弃言暗戳戳伸了爪子出来挠墙。

  没能挠到墙面,小手就被握住。

  “乱刨什么?”似乎是一声训斥,可根本没有多少责怪的意味。

  他仰头,脸上落了先生垂下来的发丝,有点痒,他不满地拨开,这才看见先生的正脸。

  蒲听松没看他,只是看着他被抓住的那只手,“指甲刨出血来,疼的又不是为师。”

  怎么可能刨一下就流血嘛!

  先生是不是对他太小心了……他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先生怎么比他还宝贝他的指甲…不能这么说,先生好像哪里都宝贝。

  江弃言兀自纠结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先生宝贝他!

  他瞬间开了心,捂着脸,很想打个滚。

  说干就干!

  江弃言连人带被子滚了几圈,这一滚就滚到了蒲听松腿上,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没一骨碌掉地上去。

  蒲听松坐在榻边,正在打算褪靴,江弃言滚来得突然,他来不及做太多反应,只下意识把人箍紧

  太危险了。蒲听松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随即把人捞起来,呵斥了声,“想挨罚?”

  并不想。江弃言试探着挣了一下,先生的手却反而收紧,他就不再挣了,只是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先生。

  蒲听松看了他的眼睛半天,笑。

  “小弃言可是在跟为师撒娇?”

  没有!江弃言把红了的脸埋在先生胸口。

  蒲听松便凑近,低声,“这般作态,不是撒娇难道是卖萌?”

  没有!就是没有!

  江弃言想从先生腿上爬下去,奈何腰还被握着动弹不得,他又急又羞,想也没想就咬了蒲听松一口。

  蒲听松浑身一僵,这是第几次了呢?

  兔子急了果然是会咬人的么。

  小兔子咬着他的锁骨,弄得他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江弃言只感觉牙齿痒痒的,尤其是先生呼吸的时候,带起的震颤似乎通过骨头直接传到了他的牙龈上。

  他咬着咬着,实在痒得受不了,没忍住磨了磨牙。

  蒲听松身形更加僵直,呼吸也更加粗重。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真是不知死活,敢拿他锁骨磨牙的,这世上恐怕再不会有第二个。

  “再磨一个试试?”蒲听松捏住小孩的下巴,迫他松口,然后半眯着眼,“牙痒?”

  “有点…”江弃言看得有点呆了,他觉得他先生现在好像一只化形了的大狐狸啊,狐狸眯着眼睛,仿佛在考虑要怎么吃掉他一样。

  跟梦里的那只狐狸简直一模一样。

  “牙痒啊?那掰了好不好啊?”

  果然狐狸就是要吃了他!

  江弃言瞬间察觉到危险,讨好地蹭蹭。

  “还咬不咬了?要不再咬一会?”

  “不…不要……”

  “再咬一会也无妨,小弃言不是牙痒么?”蒲听松漫不经心逗着他,“咬,为师不疼,也不会怪你。”

  “不咬了……”江弃言抿起唇。

  蒲听松如愿以偿看到了一只耷拉脑袋满脸愧疚的兔子。

  兔子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他,似乎想往他怀里贴。

  蒲听松一时兴起,故意往后仰了身子。

  小兔子的脑袋更低了,似乎很快就要掉眼泪,他小声说着“对不起”,然后又尝试了一次。

  蒲听松的视线落在他头顶,好像看见他那里有两只贴着脑袋垂下来的长耳朵。

  还真就是一只垂耳兔。

  蒲听松没再拒绝,任由这只又白又软的垂耳兔靠在了身上。

  他挥手用内力熄了油灯,搂着小白兔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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