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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江弃言听得认真,不住点头。

  下巴忽然被托住,江弃言看着先生的脸忽然凑近。

  蒲听松的声音又低又沉,“点什么头?歪理还听那么认真,是觉得为师教不好你?”

  江弃言连忙摇头,眼中多了一丝惊恐。

  他再也不乱点头了!呜呜呜!

  “什么自愿燃烧,如果人不拾它去做柴火,它只会回归大地,做母树的养料。总有人把贪婪和利用冠上伟大的名头,哄骗他人去牺牲来利好自己,这难道不是自以为是么?嗯?”

  江弃言想点头,但是下巴被抵着,他点不下去,只好一闪一闪地眨巴着大眼睛。

  苏仕元无意中被噎了一口,他总感觉蒲听松那句话是在点他。

  臭小子!绝对是在点他吧!

  苏仕元郁闷的闭嘴了,他们老一辈那些牺牲论,好像确实已经不适用了。

  或者不如说,他们的牺牲没有意义,因为表面上他们是为了天下苍生,实际上只是为少部分人做嫁衣。

  柴的燃烧最开始是为了取暖和驱逐野兽。

  后来呢?

  是为了人的口腹之欲。

  它无私的燃烧是为了满足人的自私。

  “行,你在理,苏某老了,就不讲歪理带坏你家小孩了”,苏仕元把残羹拾掇好,柴火就地掩埋,“往西边去有你们要的细藤,别可着一棵树薅,留一点给灵猴赶路。”

  “哦对了,左边第三间屋子里有一些早上才摘的香蕉,遇到母猴拦路,就给一点让她们吃,别吓唬她们,这个季节她们有可能怀了小猴子。”

  苏仕元已经拿来扫帚在扫地了,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往江弃言兜里装了一把晒干的玉米,“劳烦小殿下帮苏某喂喂鸟,不用特意去喂,一路走一路撒在地上就行。”

  江弃言摸了摸兜里鼓鼓囊囊的玉米粒,答应下来,“好。”

  江弃言想,周先生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到底在意着什么呢?他好像在意的东西很多,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他在意平民百姓,也在意达官显贵。

  他难道什么都在意吗?可那样会不会太多了些呢?

  周先生很为百姓着想,可周先生的思想,似乎又是君王最喜欢的那种。

  也许周先生适合做一位相,他安安分分照顾着百姓,安安分分替皇帝做事。

  也许国家会被打理得很好,就像这遗忘谷中的一切那样和谐又井井有条。

  但,如果绥阳的丞相真的是周先生,那么它一定会保持鼎盛然后永远不会再往前一步,等周先生不做丞相了,绥阳就会开始走下坡路。

  因为他永远都是顺应,他从不求变,不变革,就没有新生的可能。

  江弃言其实觉得还是先生的想法更对一些,虽然听起来有点自私,好像也没有周先生那么大的格局。

  但,先生的想法能落实,而周先生的想法就有点像白日说梦。

  自己骗自己的那种牺牲?那不就是帝师一脉世世代代所做的事情吗?

  可到头来,他们不过是皇帝的一颗磨刀石罢了。

  江弃言握紧蒲听松的手指,他不会卸磨杀驴的,他若登基,一定会重用先生,他觉得先生有实力治理绥阳,而且他也愿意支持先生改革。

  他会义无反顾站在先生这边,而不是像父皇那样,一边享受着别人的奉献和帮助,一边让那个人万劫不复。

  蒲听松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力量,眼底闪过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

  看来他所说的,被小兔子听进去了啊。

  他并不如苏仕元所想在点他,他还没那么无聊做那些没有意义之事,事实上从头到尾他想点的就只有江弃言。

  蒲听松很快不再纠结这些,而是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虎符虽然在江北惘那里,却不急于收回,当务之急还是向漠北支援。

  这也是他来到极北之地遗忘谷的另一个原因,遗忘谷离漠北最近,让苏仕元派人增援自然是最合适的。

  不过倒也不必太急,漠北的军饷至少还够支撑到入夏。

  蒲听松既然要支援,当然不可能白白支援,他有自己的考量来换取他要的东西。

  第44章 今以谋乱之名 处帝师蒲听松以死刑。……

  是夜, 蒲听松拎着几个编好的小笼子,跟在江弃言身后,看他用捕梦网捉萤火虫。

  那些飞舞的小光点到处都是, 散着一点点黄绿的色泽。

  捉到一只, 他就会很高兴,蒲听松便把笼子打开,让他放进来。

  等夜深十分, 他们回树屋时,笼子已经装满了。

  江弃言珍重地把它们放在角落,简单洗漱后, 便爬上床睡觉。

  他闭着眼, 并没有看到点点荧光正在一个接一个消散。

  于是次日蒲听松在外面转了一圈, 再推门进来时, 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某只垂耳兔正跪坐在墙角哭,听见动静,才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回头。

  “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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