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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出来,单独誊写一遍,按页码叠好,起身示意文相可以收卷了。

  文相拿到卷子,迫不及待就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诗作。

  这一看,他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恐惊庭树又栖鸦??

  是在暗喻他们结党营私吗?

  这首诗好像是冲着帝师去的!

  “陛下,还有些时间,您要不再另写一首?”文相建议道。

  这诗特别好,可以说比《喜鹊喜》要更显成熟得多,但……

  好归好,这要让帝师阅卷时看到了,恐怕对陛下不好……

  文相都有点心疼他家陛下了,陛下才十六岁,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却能写出这样隐忍深刻的诗作,可见陛下心里承受了多少事。

  “不用了”,江弃言径直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先生在哪个方向?”

  他有点想先生了。

  文相叹了口气,指了个方位,看着江弃言匆匆离去,便取过统一的纸袋,将试卷写上姓名的那角折起来,用封条贴好,然后把它们装进纸袋,就准备去找左右两相抽签看这试卷是秘密送到哪个县。

  蒲听松握着一柄不大的紫砂壶,正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添茶,添着添着,后背就忽然贴了个柔软的东西,那小东西还胆大包天伸手搂住他的腰。

  蒲听松微微一僵,好险没让茶洒出来。

  “怎么?”只是片刻,蒲听松放松了脊背,任由江弃言搂着,温声询问,“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不怎么,想你。

  江弃言抿着嘴,垂眸没有说话。

  蒲听松叹了口气,“松手,站面前来。”

  他其实不想,他只想贴着先生的背抱一会就好。

  他不想站先生面前,不想让先生看见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那里以爱为底色,欲海沉沦中,还有一艘名为“怨”的帆船在波涛里浮沉。

  起起伏伏的,念头很多。

  为什么先生不能真心对他好,因为爱他而对他好?

  为什么先生的宠爱总是掺杂着不纯的各种目的?

  为什么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利用的影子?

  那些念头最终汇成了泪珠,浸湿了蒲听松后背一小块布料。

  “陛下,臣似乎没惹您?”蒲听松察觉他哭,掰开他的手,把他从背后拉到身前,给他擦眼泪,“十六了,还这么爱哭,是不是只要臣一会不看着您,您就要偷偷掉眼泪啊?”

  江弃言仍抿着唇,没说话。

  “说话好吗?”蒲听松耐心哄他,“从哪里来的委屈?跟臣说说。”

  他还是不说话。

  “要抿成三瓣嘴巴了……”蒲听松语气越来越无奈,“松一松,快真成兔子嘴唇了……为什么这么哭,总要有个理由?”

  没什么由头,他就是想哭,想哭还有什么理由,理由就是他不高兴。

  他一直都不高兴,从先生把他一个人留在遗忘谷那天起,他就再没有高兴过了。

  “好,不说就不说”,蒲听松用臂弯将他圈住,“不问了,臣哄陛下便是了。”

  蒲听松稍加思索,直接抄着他腿弯把他捞到了腿上,“别哭了乖…陛下……哭那么可怜,怪惹人心疼的……”

  那个“乖”字后面的停顿短暂而突兀,就好像原本还要说什么,却半路止住。

  江弃言直觉,那应该是一个称呼。

  先生刚刚是想叫他“乖乖”来着的。

  可最终却改成了“陛下”。

  江弃言愈发眼泪汪汪,花生米那么大的泪珠成串往下掉。

  蒲听松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一种悲哀,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哀。

  曾几何时,自己好像也露出过一样的悲哀神情。

  蒲听松正恍神,就听见江弃言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是一个问句,“这里有人吗?”

  没有,不会有人靠近这里,因为他在这。

  他知道江弃言的意思。

  人前是君臣,人后……

  蒲听松把那天晚上江弃言骑在他身上说的话抛之脑后,平静的想:人后你还是我的小宠物。

  他的小宠物不喜欢听他叫陛下。

  不叫就不叫吧。

  “现在回宫还是抱会再回宫?”蒲听松一下一下轻拍着江弃言的背,“太阳都下山了,小弃言的肚子还没饿么?”

  饿没饿,摸摸不就知道了。

  江弃言不说话,只是往前贴了一点,脑袋靠在先生胸膛,侧身露出小腹。

  反正从小就这样。明明可以问他,偏偏就要摸他肚子,弄得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乖乖让摸。

  现在想起来,先生真是又坏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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