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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眸湿漉漉,总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念安又说:“其实哥哥,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说完便低下头,没注意到她口中哥哥,看向她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后,陆祈摸了摸她的头,终于应下她:“好。”

  长廊尽头,兄妹两站在光下说话时。

  转角处又走出两抹身影,是陈连姝同陈意,远远瞧见陆念安,都松口气。

  在后院里长大的孩子,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亭中的锋芒,追过来想解释什么。

  只是越走近,才觉小姑娘身侧,竟还站着位成年男子。

  身形很高,同陆念安站在一侧,将她称得越发娇小了。

  远远看着,到像是她被揽在了怀中。

  越走近越怪异,陈连姝一顿,侧头看向弟弟。

  陈意没注意到,反而兴冲冲跑过去,叫唤道:“陆兄,我今日可终于见到你了。”

  作为陈尚书最小的孩子,这两年过去,他好像还是没有成长,兴冲冲跑过来,完全同稳重不搭边。

  但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也带着与官场之人,截然不同的直率。

  “陆兄,方才是我没照顾好阿念。”

  家里的这位表姑娘从小被养在祖母身旁,陈意见惯了她的柔弱。当下解释:“阿念,其实我之前也被若涵妹妹泼过茶……”

  “陈意!”陈连姝忽得追上来,抬手直直掐在他臂上,又低低道:“我是让你这么说得吗?”

  他显然没琢磨出来什么,追问:“怎么了?”

  陆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孩们。

  虽是才而立,但他周身浮动着一股不同于年龄的沉稳,总叫人觉得他是长辈。

  几个小孩便不说话了,只等着他开口。

  陆祈仍旧平静,这样平静,将他衬得像是一个方正古板的大人 ,他道:“陈大人举止自若,自然也该教过他的孩子,小字不能随意叫唤。”

  陈意:“……”

  这话语气和他爹怎么这么像呢?

  几乎有一个瞬间,陈意都快觉得,他不该管陆祈叫哥,应该叫叔。

  最后还是陈连姝稳重地解释了一遍,又安慰了陆念安,只是瞧着她眼下已无失落,才遗憾地拉着陈意离开。

  陈意尚有些不解:“二姐,你平日管我就算了,今日爹爹分明还让我多说些话的,你可又打断我做甚?”

  “我看你皮痒了。”陈连姝说着,脑海中却浮现起想起方才那一幕——

  原来只是哥哥啊,哥哥哄妹妹到说得过去。

  她很快自洽,释然地呼出口气:“陆大人本就是个稳重的,你当着人面,怎能这般唤人妹妹小字?”

  “不过陆家人少,关系可都真好。”陈连姝忽然有些羡慕。

  *

  等陆念安换好衣,贺寿的宴上,早已经开始热闹。

  丝竹声伴随着欢笑入耳,小辈们分桌入席,陆念安同陈家的几位姑娘一桌。

  宴席同私宴是比不了的,饭桌上讲究一个规矩。一道菜不能用太多,什么时候动筷也有讲究,主位上人说话时,又要放下筷子……

  原来去别人家做客,竟是这般麻烦。

  她饿了一天,一顿饭下来,才食了三分饱。

  可周遭所有人已放下了筷,转而矜持地喝起来茶,令她也只能效仿。

  所以回去的路上,陆念安表现得很疲倦。

  她叹声气,像只猫一般缩在一侧,明明困倦极了却睡不着。

  今日她还未用药。

  想到这里,陆念安又叹了声气。

  陆祈方从陈家出来后,手中多了本册子,正低垂眸翻看。

  也是这时,几声叹息传到他耳边,这声音微弱,在军中都能静下心看书的男人,却在这时,罕见地被扰乱了思绪。

  他放了书,衣物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哥哥我打扰你了?”陆念安下意识问他,话音刚落,却感觉到一双手正将她的头托起来。

  这双手很稳,很快又将她放下。

  陆祈纵容她靠在自己的膝上,骨指躯起,又替她按着额头。

  “阿念是困了?”

  他身侧那股熟悉的冷香,正铺天盖地的将陆念安包裹住。

  陆念安下意识地感到安心,丧气地应了道:“今日好累的。”

  “嗯。”陆祈替她按着头,指骨压在小姑娘的乌发之间。

  车内平和下来,一切都是最舒适的。

  陆念安很快感受到昏沉,便舒服地闭上眼,纤长的眼睫随着呼吸声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陆祈抚摸着她的发顶,开口:“阿念,今日回去以后,哥哥会让母亲推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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