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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结婚。”

  “我不逼你结婚了。”

  “只要你…”别死。

  他脸色忽而惨白。

  心尖像被带锈的钝刀来回磨,痛得连后面那两个字也湮没在喉间。

  他发出了声音,指令便重新刷新,3.0做出反应:[晏先生,我理解您对爱人的担心和此刻焦急心痛的心情。请一定保持冷静,沉着驾驶。相信岁岁一定能平安无虞。]

  “爱人。”

  “爱人吗?”

  他突然惊惶摇头,不知在和谁说话。

  “不,她不是我爱人。”

  “我不要了。”

  “对不起。”

  “不要带走她。”

  晏听礼眸底看不见一丝光亮,嗓音也孩子般胆怯,迷雾般望向远方,像是陷入某种梦魇。

  正是四月天,空气闷热凝固,春雷重重砸下,似在酝酿一场即将倾盆砸下的暴雨。

  医院的白炽灯映得所有人

  的面庞都像苍白的尸体。

  手术门推开,京市顶级医科圣手摘下口罩,继而无力地宣布一个事实:“抱歉,失血过多,晏小公子没抢救过来。几位请节哀。”

  宋婕立刻便因悲痛过度,站不稳地往后栽倒,歇斯底里地哭泣。

  晏则呈也无力地扶着墙壁,将头埋下捂住脸痛哭出声。

  看到他们各自绝望的表情,他朝冰冷的手术室看一眼。

  胸腔也泛空。

  这种空和以往的孤独不一样。

  他按胸口,感觉到酸楚的痛,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挤压着泪腺,促使他绕过父母,无意识地迈步进手术室。

  白布盖上晏从谨总是笑着,轻易博得所有人欢喜的脸。

  他看了许久。

  才颤着伸出指节,握住晏从谨露出来的一节手指。

  冰冷,僵硬。

  生与死的距离。

  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啪。”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突然被用力打开,火辣辣地疼。

  转头,宋婕红着眼睛,吼道:“你别碰小谨!”

  瞪视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不祥的东西。

  他表情不解。

  胸腔也更空。

  “你滚。”宋婕的理智已经全然失控,扯着他就往外推,“离小谨远点!”

  他缓声:“…为什么。”

  但再也没有回应。手术室的大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晏从谨的葬礼,请了寺庙的僧人过来做法事。

  宋婕没让他出席。

  偌大的房子里太安静,没有了总是吵吵闹闹的晏从谨。

  他感到孤独。

  头枕在钢琴架,胸口像被挖掉一大块,灌着凉透脊背的冷风。

  葬礼似乎结束了,楼下传来歇斯底里的争吵声。

  碎裂的瓷器,倒地的茶几,砰砰作响。

  以往他们吵架,会有晏从谨在中间当开心果。

  他却根本不会。

  不会调和这些。

  他站在楼梯拐角,安静地看着。

  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和你儿子晏听礼,都是害死小谨的凶手!”宋婕没有看见楼梯的他,指尖直直指向晏则呈,“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什么叫我儿子,他不是你生的吗?”

  “我生不出这么天煞孤星,克人克己的东西!一定是你们晏家的基因,才会有那么多精神病!”

  晏则呈气急败坏:“你放屁,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宋婕转身又拿起桌上的木盒,像是感觉到可怕般,一下子砸老远:“这是大师今天给我的签文,和他出生那年抽的一模一样!”

  “你们祖上干什么起家的不知道吗?我看是祖业积的孽全都报应回来,才会生出这么个反社会人格。”

  财富的原始积累,往往伴随无情的资本收割,晏则呈最忌讳提这个,死死瞪着她。

  两人吵得天翻地覆,没人注意,楼梯边有人停下脚步。

  木盒在地上被砸开,刚好落在他脚边,露出里面的签文。

  他蹲身捡起来,视线缓缓凝固。

  [孤影唳霜月,天机掌中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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