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偷欢

,闺名鸳宁。

  今年刚及笈。

  潘嬷嬷素来受了缨徽不少打点。

  悄悄提醒:“太夫人有意,将王姑娘说给七郎为妻。”

  缨徽含笑点了点头。

  众人在花厅说笑。

  缨徽举纨扇向沈太夫人行过礼。

  那王鸳宁立即起身与她招呼。

  笑吟吟说:“早听太夫人夸赞姐姐貌美,如今一见,当真国色。”

  缨徽喜艳色,今日穿水红薄绫襦裙。

  衣裾上刺绣缠枝牡丹。

  配鹅黄披帛和赤金嵌红宝项圈。

  腕子上套金蛇手钏。

  蛇眼是猫眼石。

  幽光油润,质地上乘。

  整个人像壁画上漫天起舞的仕女。

  着色浓郁,冶艳秀媚。

  厅中女子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缨徽与王鸳宁还过礼。

  笑靥灿烂:“妹妹才是出水芙蓉似的佳人。”

  两人不约而同掩唇微笑。

  沈太夫人让缨徽坐在自己身侧,与小辈们闲话家常。

  缨徽和王鸳宁都是嘴甜的人,将太夫人哄得开怀大笑。

  这位王姑娘瞧上去挺爽快。

  “兄长奉命驻守定州,日子过得难啊。眼下这光景,粮饷军辎不应时就算了,国朝的诏令一时一变,底下人应变不暇。西北又闹匪患……”

  她掩帕放低了声音:“我听说国朝派军镇压,连吃败仗,哪一日潼关守不住,才是……”

  “好了,咱们今儿不论国事。”

  沈太夫人及时将话掐断。

  王鸳宁便只笑笑不做声了。

  外廊传来潘嬷嬷的声音:“七郎来了。”

  沈太夫人笑说:“我家这七郎,如今稀客似的,连我都不常见,今儿倒是一请就来。”

  侍女们挽篾帘迎进来一个灵秀的少年郎。

  云巅孤松似的优越长相。

  朱袍在身,环佩相鸣,清矍秀逸,正是七郎李崇润。

  王鸳宁同一众贵女都站了起来。

  缨徽倒是坐得稳当。

  眼见李崇润向沈太夫人揖礼,又与姐妹们见礼。

  目光掠过缨徽,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勾了勾。

  才坐到沈太夫人的身边。

  沈太夫人靠在蜀锦团上笑说:“前日大郎还说他七弟这些年稳重了许多,为人处事愈加练达,不大让他操心了。派七郎去看管怀济仓,主持今春的赈灾事宜。”

  其实李崇润不是沈太夫人亲生的。

  生母早逝,自幼养在主院。

  天长日久,倒有几分母子情深。

  王鸳宁在旁恭维:“那是太夫人教导有方,膝下儿郎各个成才。”

  她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自幼随父兄辗转疆场,敢做敢为。

  今日来就是要看李崇润。

  眼见是钟灵毓秀的少年。

  不由得欣喜,声音里亦带了几分甜腻。

  缨徽冷眼瞧着,李崇润倒是双手搁在膝上。

  只客气地朝王鸳宁微笑颔首,显得很矜持。

  沈太夫人面带慈爱。

  在王鸳宁和李崇润之间逡巡,也不点破。

  只吩咐潘嬷嬷:“我今儿想留王姑娘用膳,你去请陈大娘子来陪,再温几壶酴醾酒来。”

  缨徽趁机起身,道:“我去请大娘子吧。”

  沈太夫人乐得应承。

  缨徽出了院子。

  刻意放缓步伐,行到石亭边喊累。

  红珠在石凳上垫了帕子。

  引缨徽去坐。

  不到一刻钟,李崇润果然跟来了。

  他踏绿荫慢行,停在缨徽身后一尺。

  凤眸弯弯:“徽徽今日真好看。”

  “什么徽徽,青天白日的,乱叫什么。”

  缨徽比李崇润大两个月,自小姐弟相称,人前无比正经。

  李崇润低眸笑了笑:“好,阿姐。往常来一回都得歇个三五天,今儿怎么又让人叫我,是昨夜没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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