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舍弃

身离去。

  白蕊紧紧跟上。

  高娘子做为丹青圣手。

  在城中算是有些名望。

  平素出行少不得双乘马车,三两小厮跟着。

  白蕊跟在马车后。

  一路四下张望。

  将高兆容送回宅邸。

  只略略客套几句,忙不迭往回赶。

  到如今。

  高兆容才品出些味儿来。

  她不动声色,暗中派人跟着。

  不出一个时辰,跟踪的人回来。

  说那小侍女在城中绕来绕去。

  进了一家药铺。

  借口家中主人少眠,封了些安神药回去。

  高兆容面露鄙夷。

  李崇润那小子当初还与她嘴硬:“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玩玩罢了。”

  谁知到头来他才是被玩的那一个。

  高兆容不欲点破。

  捂不热的女人,趁早丢了才好。

  更何况这般倾国色。

  天生就是个祸水。

  往后几日。

  高兆容依约去庄子给缨徽做画。

  白蕊仍旧送她。

  回来时总要买些安神药。

  幽州城中风云渐起。

  据说定州事变后,幸存的谢家军逃入幽州。

  檀侯派人搜捕。

  更向幽州都督李崇清下了死令。

  务要将逃出来的谢世渊活捉送到檀州。

  谢今身为定州刺史,平素与檀侯积怨颇深。

  如今他倒台。

  同为西京派来的将领、王鸳宁的兄长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

  所以才千方百计想与幽州联姻。

  高兆容与缨徽相处了几日,发现她并没什么坏心思。

  只是脾气乖张了些。

  要不就沉默出神,要不就莫名其妙发脾气。

  两人时常因为画作上襦裙和花朵的颜色而争吵。

  高兆容存心报复,在有一日说起定州时。

  故意吓唬缨徽:“那定州刺史一家可惨了。檀侯心狠手辣,将谢今枭首城门,亲手勒死谢夫人,摔死了他们的两个小孙儿,那谢家少夫人和已经出嫁的小姐怕受辱,各自投缳。谢家也就跑出来个谢世渊,领着几百残军跑来幽州。说是离开定州时谢世渊指天发誓,定要取檀侯首级报仇。”

  缨徽紧紧握住茶瓯。

  用力过甚,整个人都在颤抖。

  红珠惊呼:“姑娘,烫。”

  才如梦初醒。

  她木然低头看去。

  掌心果然被烫得通红。

  竟没觉出疼来。

  她有些恍惚。

  总觉得有些虚幻。

  阿耶阿娘他们怎么会死呢?

  明明时常入她梦中。

  那么温馨甜美的梦。

  怎会是这等惨烈结局?

  她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像失了魂。

  红珠吓坏了。

  慌忙遣人出去叫郎中。

  高兆容也没料到她平素张牙舞爪的,竟这么不经吓。

  一时也有些过意不去。

  正要安慰,谁知缨徽晕了过去。

  梦魇中是沉酽幽凉的夜。

  缨徽依稀能看见兄长在前面走。

  他穿着缟衣。

  头发披散脱地。

  孤魂野鬼似的踉跄前行。

  落拓支离的背影。

  她紧跟着他,想要唤“阿兄”。

  可唇舌像被粘黏住,怎么也张不开。

  蓦地。

  阿兄挺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道:“葡萄,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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