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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面:“你们都是来确认那家伙的身份?”
江与青知道得不比他们晚,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他冷静地说着:“不用确定了,是他。”
江与青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现在就等检验、鉴定结束以后,就能把尸体认领走。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沉凝,江与青冷笑着说顾燕行死得很惨,尸体都被撞得稀巴烂,半张脸血肉模糊,不过就算变成这样,他也能一眼认出那个混蛋……
祁厌和朋友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他在那里骂,打破这种奇怪氛围的是匆匆赶来的易扬。
一见到来认领肇事者尸体的人中居然有祁厌,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愤怒,目眦欲裂地捏紧拳头,猛地扑了上来,嘴里怒吼着:“祁厌,一定是你这个杂种指使那家伙害死我妈!害得我爸重伤还在抢救!”
祁厌厌恶地看他一眼,侧身闪躲,抓住易扬的手臂,脚下一勾,借着他扑过来的力量,直接将人从肩膀上甩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疼得易扬冷汗直冒。
不等他挣扎起身,祁厌就将易扬按在地上,用膝盖抵住后背,强忍着怒意,道:“早知道,我倒是宁愿自己动手!反正你们易家还欠我祁家、夏家共六条命!易扬,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跳!嫌害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妈的,祁厌,你该死,你害死我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易扬不断怒吼着挣扎,根本听不进去祁厌说的任何一句话。祁厌微微松开他,在易扬翻过来,要攻击他的时候,抬手格挡,狠狠一拳回击砸在他的脸上,发出闷响。毕竟是公安机关,他们太吵太闹,很快就有人来分开制止他们,强行把易扬拉走。
易扬被怒火烧光理智,不断怒吼,祁厌再也压不住心底恨意,好在朋友死死抱住祁厌,提醒他不能再打下去。
过来的相关人员等事情结束了,才提醒他们三人,想要认领死者的尸体,需要准备一下材料,得证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与死者关系的材料,到时候才能办理认领手续。
听到这话,祁厌和朋友都陷入了沉默。顾燕行行踪神秘,没有亲人,没有物欲追求,居无定所,平时过得和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和他们联系的方式都是不记名,更不可能留下任何作为朋友的证据。
这次的交通事故原因非常明确,顾燕行全责。但由于这家伙生前最后一笔钱全部拿去买车,又没有任何亲人,所以连承担赔偿的人都没有,来认领的也只是朋友,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听起来,多少有点地狱笑话的感觉。
“我倒是有一张合照。”江与青抓着胡乱绑的头发,骂够了,神色疲惫,“四年前,他陪我去伦敦玩,不小心进入路人的镜头……”
说不下去了,听起来更可笑了。
他到现在还有点无法认清现实,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上,稍一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渊。
一切都像是个噩梦,江与青甚至不想抬头去看祁厌和张衡一的脸,害怕看见他们怜悯的目光。
真是可恶,如果是噩梦,就赶紧让他醒来啊!
……醒过来就好了,讨厌的噩梦。
……
早晨六点半,沈溪流换好衣服,刚走出家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顿时皱下眉头,看向坐在楼梯口的人。
“诶?已经这个时候了吗?”祁厌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注意到窗外已经亮如白昼,他下意识掐灭烟头,道歉,“对不起,熏到你了吧。”
合同里有写,不能在沈溪流的房子里抽烟。他回到了楼下,才想起来这件事,于是坐在角落里,想着随便抽几根再进去。结果满脑子都是事情的祁厌稍不注意,便抽到了天亮,弄得楼道里的烟味都没能被窗边透进来的风吹散。
“你是想去演恐怖片吗?”沈溪流看了他一眼,就好像被辣到眼睛般收回目光,语气嘲讽又平淡,“很有天赋。”
言下之意,他现在和鬼没有两样。
“呵呵。”祁厌笑了两声,手肘搭在曲起来的膝盖上。外面的光线落在他的脸颊,眼下黑眼圈无法忽视,眉眼间带着倦意,显得疏懒散漫,又带着一种颓废阴郁的美感。
因为逐渐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狭长桃花眼微微眯着,那双看似漆黑的瞳色并不是黑色,而是棕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好似一块纯净的琥珀,带着温润的色泽,蕴含着细碎的金色碎光,温柔缱绻,让人想要溺死在其中。
“沈先生这么早上班吗?”祁厌记得沈溪流不是这么勤快的人,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勤快。
“不,只是去一趟医院。”沈溪流面无表情地说,“给你放个假,今天和明天不用过来了。”
他说完,往电梯走去,没有解释原因。而他现在忽然去医院的原因,不言而喻,一个多小时以前,易鸿立抢救过来了。顾燕行搭上自己的命,都没能把易鸿立带走,真是可惜又可笑。
祁厌歪着头看沈溪流的背影,在电梯开启的时候,突然开口:“沈先生,你和易扬很熟吗?”
沈溪流顿了顿,说:“和你没关系。”
“不该问的少问。”合同里有写,禁止过问雇主的事情。祁厌这几个月来,一条都没有犯过,今天却难得违反这条规则。
“嗯,那谢谢你的体谅。”祁厌说,今天和明天不用过来的话,他才有更多时间去帮江与青给顾燕行处理后事。
沈溪流道:“别自作多情。”只是看祁厌这个样子不顺眼,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走廊里的烟味太重,让他不耐,于是关闭电梯,离开这里。
祁厌捡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垃圾袋,里面放着罐装的啤酒,烟头丢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