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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吃辣,格外泡了一小坛,还和外婆讨论了要不要放小米辣,增添风味。
“其实还是放了几颗别的辣椒,毕竟不放的话,没有这个味。”外婆勒令祁厌听自己的话,准没有错。不能不放,少放一些,或者换种辣椒,其实辣度并不明显。祁厌认为外婆是扯谈,他们那地区的人,最喜欢加了大量辣椒以后,来一句不辣。
不过这次外婆确实没有糊弄他,次日尝了一口,确实不辣,原本准备再泡一坛的祁厌打算先让沈溪流尝尝,看看沈溪流的反馈再说。
“……”
听完夏云惬说的话,沈溪流突然感觉到鼻子有些酸涩,心底说不出的高兴,他很喜欢被祁厌放在心上的感觉,但又好害怕祁厌恢复记忆以后,不要他了。
那样糟糕惨烈的结局,会不会再次重演?
沈溪流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阻止局面发展成那种样子,理智告诉他,一定没有问题,但是感情却不受控制,恐惧始终埋藏在心底,一点点发酵着,从小时候就纠缠着他。
拥有记忆的祁厌,不会爱他,也不会救他,所以那一次没有出现在初次相遇的地点,任由着他去死。
每每想到这点,沈溪流就止不住害怕,连泪水都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出。
“溪流怎么哭了?”夏云惬吓了一跳,连忙取出手帕,想要递给他。
“……没事的,谢谢。”沈溪流伸手挡住自己的脸,深觉得有些狼狈,只要是关于祁厌的事情,他永远做不到理智,“只是有些太高兴了。”
高兴到想要现在就死掉,然后就不用面对接下来恢复记忆的祁厌的审判,让好不容易获得希望的他再次坠入地狱,这样实在是太让人痛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无法呼吸。
真的只是高兴吗?夏云惬轻轻将手帕放到他手肘旁边,没有看向沈溪流:“嗯,但要是祁厌看到,估计会生气。”
“怎么会呢。”祁厌永远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对您生气,沈溪流擦掉眼泪,他的情绪依然不稳定,“他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
“是啊,他的确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但如果看到亲近的人伤害自己的话,他会很生气的。”夏云惬很认真地对他说。
这一刻,对视上那双和祁厌非常相似的眼睛,沈溪流感觉自己好像彻底被夏云惬看透了一样。
他忍不住闪躲这样的目光。
夏云惬拿起手帕,帮他擦了擦脸颊处的泪痕:“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不用担心太多,祁厌一定很喜欢你,很关心你,所以才让我们注意你有没有出门,有没有吃早餐、午餐……”
祁厌的性格没那么热情,温柔也是有限的,他很少会对别人那么细心。
夏云惬知道,沈溪流在祁厌眼里的地位不一般,一定非常喜爱,所以才注意这么多细节。
沈溪流没必要惶恐,祁厌是有问题就说的人,等他弄明白以后,肯定会和沈溪流好好谈谈。
……
祁厌正要敲响翟医生的家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你不用问了,事关病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翟医生非常坚决地说着,“这是我的职业操守,不管你怎么威逼利诱,就算是把我绑架回来,我也绝对不会说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响起,大门被猛地拉开,挂掉电话的翟医生和门外刚举起手、准备敲门的祁厌面面相觑。
翟医生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祁厌,你现在上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有事想要询问。”祁厌放下敲门的手,礼貌道,“真是不好意思,翟医生,这种时候来拜访你,打扰了,你这是要出门吗?”
他在酒店整理着前世今生的记忆,好不容易压下那一阵阵的头疼,梳理完记忆,已经下午六点左右。
“一件小事而已,不过既然你来了,还有事情要谈,就进来吧。”翟医生和气邀请他进来,他家里的环境布局得很温馨,给人一种亲切放松的氛围感。
祁厌接过他泡的咖啡:“谢谢,叨扰了。”
“无妨。”翟医生坐在桌子的对面,温和地望着他,“祁厌,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祁厌喝了口咖啡,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想请问一下,您当年为何会突然搬到我家隔壁?根据我所知道的,您当时应该是在国外工作吧?”
翟医生作为国际知名的心理医生,长居国外,在国外知名大学任教,深入研究精神方面的教育,极其擅长治疗心理疾病,在这方面的心理学领域地位极其高,受人敬仰的他,不该突然回国,还搬到一个普通的小区里。
对上祁厌审视的目光,翟医生没有任何惊异,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平静:“嗯,确实,本来当时还有不少工作,不过受朋友之托,所以就回来了。”
他没有隐瞒,朋友希望他帮助两个特殊的小朋友看病,所以他就回来了。
“那我的记忆。”祁厌冷静地盯着他,“和你有关系吗?”
祁厌的记忆已经整理好,但在翟医生这方面,依然是缺少的,只有隐隐残留着少许迹象。不过他的声音却无比深刻地留在脑海里,伴随着记忆一起复苏,仿佛就是打开记忆的钥匙。
翟医生微笑道:“有时候,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只会带来折磨,小孩子无法承担痛苦而悲哀的人生。”
他没有正面回答。
祁厌垂着眼帘,小时候的自己确实无法承受那样的记忆,几乎成了折磨,花费一年时间,都没有让自己变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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