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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问它愿不愿意?】伊元默摇头,安静靠近马头,所有人心提到嗓子眼。封伋甩开试图阻拦的侍卫长,只当小皇后虚张声势。

  少年皇帝握紧剑柄,冷笑道:“玄风脾性暴烈,小瞧了它会死人的。”

  【明白。】不用说,伊元默眨眼间收集玄风劣迹斑斑的信息,包括它隐秘喜好。

  配合暴君的警告,骏马玄风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冲伊元默打了个响鼻:直视我,小子。

  白衣少年身后,封伋神情冷峻拔出宝剑,寒光一闪杀气腾腾。威武黑马倏地耳朵摇动向背,烦躁甩甩尾巴,主人第一次压制它恐吓人类。

  小少爷眼神冷淡伸手,不同于别人的讨好、恐惧,笔直纤细的腰肢仿佛一踩就碎。

  玄风前蹄蠢蠢欲动刨地,骨子里全是坏心眼:如果它往前跳起来,少年会露.出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玄风!”封伋看出烈马伤人的苗头,果断扯住缰绳。他想给伊元默一个教训,自己却先乱了阵脚,“你驾驭不了,离远一点。”

  【陛下,我还没试呢。】伊元默忽略反复无常的暴君,指尖停在黑马鼻子前。他的眼底流动绮丽蓝光,从容商量道,【玄风,带我一程。作为回报,我送你一个伙伴。】

  玄风可不好收买,但它不讨厌少年郎清清凉凉味道,好似白雪初融、山间流动的溪水。

  【毛茸茸、小小只的狸猫。】伊元默看到烈马的耳朵朝前,凶恶气势卸了一半。他轻轻抚摸玄风的鼻梁、脖颈,【你喜欢吧?】

  玄风从小天赋异禀又不服管教,养马人动辄打骂,不给吃食,常用鞭子抽得鲜血淋漓。它没有因为挨打、饿肚子低头,对每个接近的人充满敌意。

  天寒地冻的雪夜,玄风踹倒拿刀的养马人,逃到一座荒芜的院子。屋檐之下,黑马遇见一只流浪小狸猫,大摇大摆跳到它背上取暖。

  第二天,毛绒的小猫围着玄风走一圈,小脑袋蹭着马腿,摇着长尾巴出门再也没回来。

  后来,玄风在山间游荡,机缘巧合被鬼气森森的封伋暴力降服。住不漏雨的马棚,吃上好的新鲜草料,驰骋沙场锐不可当…

  那次相遇它本忘了一干二净,却因少年郎的话小小心动。一只属于它的小猫咪,好像也不错。

  万众瞩目下,伊元默牵过暴君手里的缰绳,利落踩上马镫,挺直平稳坐在烈马之上。一身反骨的玄风温顺得不可思议,昂首挺胸绕着驿站行走、奔腾。

  旁观者惊叹不已,没文化的凌酩只蹦出五个字:我靠,太帅了。

  逆着光线,归来的白衣少年意气风发,身姿格外洒脱动人。伊元默目光慵懒沉静,发带迎风飘扬:【何时出发?】

  “怦怦…怦怦…”封伋心跳微快,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你不是头一回骑马吧。”

  伊元默拉仇恨而不自知:【确实第一次,很难吗?】

  “哈,算你厉害。”暴君怒其不争拍拍玄风脖子,“废物,两句话把你拉拢了?”当初他折腾一个时辰,跑上百里地才制服这匹恶马。

  黑色骏马眨眨大眼睛,一脸无辜:举着剑不准踩人的是你。真听话了,你又不开心。

  好难搞的主人啊。

  封伋没读出玄风的怨念,一高兴飞身上马。他嚣张坐在伊元默后方,轻踢马侧往前走:“由小公子开路了。”

  两人同乘一匹马赶路?

  【陛下,玄风归我所有。多一个人,它太辛苦。】

  黑色烈马傲气喷鼻,你轻得羽毛似的,来十个都不怕。

  “它要嫌累,早把孤甩下去。”暴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四方热烈的视线落在怀中人脸上。封伋一个不爽,大红披风遮住伊元默。他拉动缰绳,笑着环顾周围尤其渗人,“还看?双眼挖了。”

  卫兵们眼睛剧痛低头,再不敢有丁点好奇心。

  披风衬得伊元默面庞红润稚气,一本正经:【陛下既然厌烦,不如早点回宫。】

  封伋笑的胸腔微微震动,下颌抵着少年发顶:“好啊,小少爷太闹腾,痛快灭了叛军完事。”

  暴君说到做到,领着五百精锐夜袭敌营的秘密老巢。敌军首领大将当众斩首,按照职权一级级往下屠,激烈反抗的官员杀了悬挂城门。三十万大军五日内投降,失守的城池全数收回。

  颐军连连胜战,士气大振。班师回朝,封伋碰到叛军的刺客。明明一伙残兵败将,却聪颖狡猾,设下陷阱以一敌百。

  暴君提剑出马,刺瞎领头男人单一只眼,将他踩在脚下:“你任何官职?徐军败了,还拼什么拼?为孤效命,可享荣华富贵。”

  “我乃徐军伙夫。”同僚皆被杀死、擒获,复仇已然无望。半张脸是血黑衣男人姜威忠动弹不得,铁骨铮铮,“大颐暴政,我宁死不屈!”

  “那孤只好成全你了。”封伋兴致缺缺,劝降没几分诚心,多的是人才想反他。

  【陛下,】伊元默拨开人群,俯视地上的男子,【一死了之太简单,可否交给我玩玩?】

  暴君狐疑审视白衣少年,伊元默神色淡然,好像单纯新奇。

  “好啊,你想怎么玩都行。”封伋恶劣笑笑,他收起带血长剑,无情下令,“挑断他手筋脚筋,关进铁笼。”

  姜威忠闷哼几声,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伊元默抿直唇线,撇开视线:这人不死就行。

  凌酩看人间恶魔的眼神,知晓噩梦不会轻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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