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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的胳膊, 很是难过:“哥,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这辈子都是我哥。”

  孟见清是怎么回的?

  那天的阳光刺眼, 沈宴宁记得他一直在笑, 笑得狂咳不止才停下,说:“我不是你哥还能是谁?”

  隔着一道相似的血缘, 叶昭颜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一点点抽离,她固执地拽着他的手不肯放,“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机场的广播里播着飞往帝京的航班信息。

  她迫切地又追问了一遍,声音带着隐约哭腔。

  良久,孟见清抬起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摸了摸,轻声说:“加拿大的冬天太冷了。”

  加拿大时间下午四点整,飞往帝京的航班正式起飞。

  机场外,叶昭颜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尚青州扶她进车里,柔声安慰:“颜颜,我们回家了。”

  飞机平稳地飞行,热情的乘务员尽心尽力地服务好这位VIP客户。

  孟见清的表情始终淡淡,过度的冷漠使他的眼睛变成淡蓝色,与舷窗外层层叠叠的云融合。

  沈宴宁就是在这样一双眼睛里迎来了新的一年。

  2019年的开年很不顺。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不少企业股价大跌,小资企业纷纷破产倒闭,使得大学生就业难上加难。

  在那个外语学生高喊学小语种没有出路的困境下,沈宴宁顶着双份毕业论文的压力修完了国际关系的学位。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孟见清送来了一个消息——

  梁宵一和叶幸要订婚了。日子定在三月,春暖花开,是个喜结连理的吉日。

  沈宴宁收到这条消息时,教授在讲台上做最后致辞——天上白云,聚了还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她望着窗外萧瑟静寂的校园,心里五味杂陈。

  替华今抱不平吗?

  可从一开始结局不就已经注定好了吗?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机会,兜兜转转到最后不过一句曲终人散罢了。

  那她和孟见清呢,结局会一样吗?

  孟见清最近迷上了看戏。数九寒天,温上一壶六月霜,可以闲赋半日时光。

  从加拿大回来后沈宴宁总觉得他身上的淡漠比从前更甚,寡淡得没有一丝人气。她迫切地希望他开心点,于是拣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一件件讲给他听。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那双蒙雾的眼眸里才会撕开一道裂痕,浮上浅浅笑意,说:“难为我们阿宁了。”

  戏台华丽的金红色藻井悬在眼前,下午的光线充足,从二楼玻璃窗里透进来,尘烟飘渺浮动,混着台下咿咿呀呀的戏腔,恍如穿越时空。

  她的心意他都知道。

  一出戏唱完,茶壶已见底。沈宴宁憋了一肚子涨水,悄声说要上个洗手间。

  孟见清坏笑,附耳和她说几句风流话,“快去,别憋坏了小阿宁。”

  沈宴宁脸涨得通红,感觉身下一股幽幽凉风,瞪他一眼,逃了出去。

  戏楼的洗手间里燃着檀香,味道浓厚得刺鼻。她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回想孟见清家中那股清淡的老山檀。

  自从上次寝室暖气坏掉之后,沈宴宁就一直住在孟见清那,期间宿管阿姨打来电话说是暖气已经修好,可以随时搬来,她支支吾吾半天说知道了,但到最后行李却搬进了惠北西街。

  回宿舍搬行李那天,孟见清也在,坐在那张窄小的黄木凳上,环视一圈这不到20平的四人间,不满意的同时还不忘挖苦她。

  “这床板这么硬,你能睡四年腰不疼也是奇迹。”

  “还有这衣柜,你们学校也太小气了,好歹也给个四宫格。”

  “这过道这么窄,转个身怕是要面对面来个拥抱吧。”

  挑剔到最后,他叹一口气,发出属于他孟三少的专属质疑,“沈宴宁,你是怎么在这种地方住四年的啊?”

  沈宴宁在一旁收拾行李,听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疑惑口吻却没有生气,笑眯眯地说:“大学都这样的呀。”

  孟见清长腿交叠在地上,蹙眉说:“你别欺负我没上过大学啊。”

  说实话,沈宴宁对他的学历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他总说自己没上过大学,可家中书柜上摆着一张含金量惊人的海外学位证书,以及他那一口堪比本地人的流利英语让她这个学语言出生的人都自愧不如。

  “话说你真的没上过大学吗?”她偏偏不信邪。

  他把玩着床帘上垂下的流苏,朝她斜斜一看,玩笑着说:“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沈宴宁不信,故意讳莫如深地冲他挤挤眉,“那你家里那张学位证不会是假的吧?”

  孟见清淡定瞥她一眼,起身推着她的箱子往外走,送来两个字:

  “假的。”

  戏楼里,下一出戏开场的锣鼓已经敲响,沈宴宁慢条斯理地烘干手心手背走出去。

  回廊的光线很暗,她看见华今靠在窗边抽烟时,以为白日见了鬼,差点没惊叫出来。

  她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时要瘦了许多,穿着简单的毛衣牛仔裤,倚在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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