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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脏东西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只是外人不知道,自然就认为光风霁月一派安好。只是可惜了韩家那么好的一个儿子活生生葬送在了那场争斗中。”

  赵西和自顾自讲着,连音乐什么时候换了都不知道。

  “三哥母亲的去世已经让孟叶两家的关系降至冰点,廷言哥出事后,两家甚至连面上的体面都维持不住了,最后是三哥每年忍着被赶出来的风险,不厌其烦地在京城和加拿大来回跑才勉强没有让他们撕破脸皮。”

  “孟家在这件事上处理得不正派,可说到底三哥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人在自个儿面前没了。所以啊,”他叹了一口气,和她的空杯碰了下,说:“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儿。”

  沈宴宁坐在一片月明里,听完了一个冗长的宅门秘辛,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浮动。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圣母百花大教堂上绽放的花窗,看着大雾四起,渐渐模糊了眼前景致,一切都被暗淡的紫调笼罩,朦胧得不真切,但这一次她不准备看的太清楚。

  关于赵西和的提议,她想,这已经不是她能不能多担待的问题了,而是这个人早就从她的生活里退出了。

  露台上,驻唱歌手在唱打雷姐的old money,这种曲风在国人中并不受众。

  华贵而颓靡的词,配合着钢琴和弦乐,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即将要衰败的落寞,像繁荣却又无人涉足的街道。

  “Blue hydrangea,Cold cash Divine(八仙花蓝,旧钞已冷,神圣永恒)

  Cashmere Cologne, And white sunshine,Red racing cars(丝滑羊绒,古龙香水,和畅阳光,车水马龙)

  Sunset and vine(落影余晖)

  The kids were young and pretty(美好青春似昨日)”

  赵西和又回到了他的主场,美酒恣意洒轻裘,好像刚刚和她对酒长谈的人不是他。

  他喝了很多酒,沈宴宁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见他拿出手机,嘴唇翕动,说了句什么。

  而台上歌手继续唱着:

  “But if youd send for me (纵别多年,一通电话)

  You konw Ill come(我就出现)”

  沈宴宁的耳朵被低缓的歌声占据,再也听不清其他声音。

  仲夏夜,空气里弥漫着鸢尾花香,隔着冰冷的科技工具,孟见清什么都闻不到,只听见嘈杂得让人皱眉的噪音。他冷淡地问:“什么事?”

  赵西和喝得醉醺醺,醉脸坨红,人都认不清,只顾咧着嘴笑。

  下一秒,电话毫不犹豫被挂断。

  他对着已然黑屏的手机,打了个重重的酒嗝才说:“三哥,我见到宁妹妹了”

  与此同时,沈宴宁的手机屏亮了亮。

  她盯着那条消息,在心里默读了两遍。

  教堂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那条被她编辑了多次,最后被一个字代替的消息终于准点发送了出去。

  那是2021年夏,她决定开启一段新的关系。

  用尽所有力气,将一个燃成灰烬的夏天重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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