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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鱼一样从他手心滑走。

  沈宴宁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好困啊,我先睡了。”

  他扑了个空,手愣在半空。

  窗外雨停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第42章

  京城的整个五月被一场夏雨包围。

  沈宴宁在这场湿润闷热的大雨里完成了两篇专业论文的终稿。找林星签字那天, 是这个月唯一一个大晴天,艳阳高照。

  她伏案而坐,笔尖快速地在纸上滑过, 恭喜她成功拿到了理想院校的offer。

  沈宴宁自谦地笑笑:“没有您的面试指导, offer也不会这么快下来,还是要谢谢老师。”

  林星说她过于自谦了,就算没有面试指导, 以她的履历成绩申请索大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对了, 见清知道你要出国留学的事吗?”她突然问起。

  沈宴宁蓦地一愣。自从香港那次之后, 在林星面前她总是刻意地忽视掉有孟见清这个存在。

  面对自己敬重的老师,她始终无法做到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坦然地和他们谈起孟见清, 这源于骨子里剩下那点儿还没被社会打磨的清高,让她不愿丢了一个读书人的风骨。

  “他知道的。”她轻轻地说。

  林星眼中闪过片刻诧异,但也明白她的尴尬,遂将一式三份签过字的论文递回到她手中,不再多言。

  从林星办公室出来,她直奔寝室。果然,在宿舍楼下看见了孟见清。

  赵西和生日那晚,他们俩到最后真就盖床被子纯聊天聊了一个晚上,沈宴宁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都没敢相信他会这么老实。

  她慢慢放缓脚步,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 绕过他的肩露半个脑袋,俏皮地眨眨眼,“同学, 这是女生寝室哦。”

  孟见清原本漠然的眉眼见到她后舒展了开来, 一把搂上她的腰,挑了两下眉, “那同学你有没有看见我女朋友,我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沈宴宁眼睛弯了弯,拖长调子,“那你女朋友是谁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可以帮你找到她。”

  他嗤笑,“我女朋友爱吃醋的很,不喜欢男朋友拈花惹草。”

  “你才爱吃醋呢。”沈宴宁挣脱出来,笑着往宿舍楼里跑。

  孟见清两手抄兜,冲着她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喊:“记得找一下我女朋友。”

  沈宴宁小跑进宿舍楼,一边上楼,一边捏了捏发酸的苹果肌。

  楼梯口,同班同学严予喊她的名字。

  她停下,转过身询问:“怎么了,严予?”

  “门口那位是你男朋友吗?”她问。

  沈宴宁抬头看见孟见清站在树荫下冲自己笑,她囫囵嗯了声,“严予,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她一走,严予就和身畔的同伴对上一眼,讥讽道:“装什么清高。”

  沈宴宁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上走。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到过。孟见清行事从来我行我素,也学不会刻意低调,或许是因为他一出生就在山顶,所以在一些人情世故上的钝感力尤为强烈。这也间接激起了这些尚未走出校门的学生的愤怒和不甘,尤其对象还是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

  世上所有人都喜欢看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犯错误,只有这样才给了他们高高在上指点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和他们一样平庸。

  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闲言碎语,除非让他成为你。

  回寝室收拾完东西,沈宴宁便匆匆下楼了。

  今晚她要在惠北西街留宿。

  再次踏进这座院子,心境竟与从前截然不同。这座两进的四合院别墅依然古朴辉煌,门口路面上栽着一排西府海棠,沿着石板路往里走,卧着一个人工池塘,里面不知何时多了几株附庸风雅的睡莲。

  沈宴宁行至一半,站在一棵枇杷树前,惊讶道:“它都长这么高了!”

  当时孟见清种下时,她还嘲笑他买了棵假树苗一定活不长,如今看着它新枝绿叶冒出来,才慨叹生命之顽强。

  孟见清走过来,笑说你瞧瞧,本来你明年就能吃上它结的果了。

  沈宴宁故意岔开话题,说:“它又不是只结这一次果。”

  他从背后拥上来,刻意低头,声线亲昵,“法国可吃不到这么甜的枇杷。”

  “你怎么就确定它一定是甜的?”她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

  孟见清:“”

  “那总不能是苦的。”

  对话到此彻底进行不下去。

  沈宴宁太懂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只是她向来擅长装傻,一会儿笑一会儿闹,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的话里有话。

  可是她越回避,孟见清就越要问。谁都清楚,她这一走,他们之间大抵是到这就结束了。

  晚上,她大汗淋漓地靠在孟见清臂弯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却偏不让她得逞,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沈宴宁的脾性素来温顺,即便被人扰了梦乡,醒来时也不会有起床气,顶多蹙一下眉,然后再温声细语问一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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