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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和谁一起回来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所以没办法做到像他那样毫不在意。

  她竭力保持面上冷静,用力推开他,“我都洗好澡了, 你别弄得我一身汗。”

  孟见清顺势跌在床沿,笑骂她没良心,“你知不知道这趟日本之行有多累?”像是为了配合这句话, 他象征性地捏了捏眉心。

  沈宴宁的表情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惜的是, 房间太暗,孟见清没看见。

  她觉得这个人奇怪得很, 最该骂出这句话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好在和他在一起久了,她也学会了无所谓。猫着半个身体挪到他身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说:“那给你一个奖励。”

  黑暗里,孟见清嗤然一笑,毫无征兆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勺,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印。

  火热的情欲一触即发。

  沈宴宁歪了歪头,再一次推开他,执著地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情热一下子冷却下来。

  孟见清松开她,吊儿郎当扯下身上那件衬衫,嘴角泛起一抹讥笑,“就你事多。”

  沈宴宁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侧头看见他在床头柜上放下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发现是一串佛珠。区别于他先前戴的那串,这串珠子的质地明显不如之前那串,有几颗甚至隐隐开始褪色。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她送给他的那一串。

  他一直都戴着,自然也记得她为他许下的虔愿——她要他平安地活着,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也依然是。

  孟见清洗澡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洗完了,钻进被窝的一瞬间,沈宴宁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皂荚味。

  他的手从她腰下钻过,紧紧将她圈在怀中,轻吻她的下巴,“还有味道吗?”

  沈宴宁一怔,鼻尖发酸,眼泪差点控制不住。

  他心里其实跟块明镜儿似的,什么都知道。

  她背对着他,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摇了摇头,囫囵说:“没有了。”

  她总告诫自己不要太当回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孟见清。

  可这个温良的夜晚,他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他明明说得很没有诚意,可一遍又一遍,沈宴宁渐渐睡去的那一刻却释然了,心想:算了,就这样吧。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静。沈宴宁在一片郁热中惊醒,眼泪和汗水一并打湿半边枕头。孟见清常年处于浅眠状态,被吵醒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啊?”

  沈宴宁的喉咙仿佛被噩梦魇住,带着极重的哭腔,说:“孟见清,你以后少喝点酒吧。”

  他揉搓着她的手,没心肝地笑:“怕我把家底喝没了还是怕我把你喝穷了?”

  “不是,我怕你死。”她就这样把真心话说出来,泪水濡湿眼睫,连声音都不自觉颤抖,“我梦见有天你横死街头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么惨?”他拨弄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完全不当回事。“我人缘这么差吗?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沈宴宁哭得稀里哗啦,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你和我说过自从车祸之后,你的身体就不太好。老唐每回送来的药你也不吃,又爱喝酒,喝得时候从来不顾及自己,孟见清,你这样真的会死的。”

  她蒙在被子里,哭腔明显,“虽然你总是惹我生气,可我不想你死啊。”

  孟见清仰躺在她身边,听着她低声的啜泣,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点收住。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放在心上。

  沈宴宁是个例外。

  这个例外让他彻底乱了神。

  最后他像是妥协般叹了一口气,扯开被子,轻声向她承诺:“好,我答应你。”

  从那之后,他真的很少喝酒了。老唐送来的药也会按时吃完,甚至开始破天荒地锻炼起来,即便那时沈宴宁已离开他多年。

  *

  芒种开铲,孟老爷子的生辰在耕种忙碌的节气。

  生辰宴办在西郊老宅。孟家从政多年,老爷子多次对底下小辈耳提面命,一个生日而已不用大肆操办。孟见川和几个兄妹商量,最后干脆只叫了自家人拾掇起来,简单过个生日。

  说来沈宴宁是这饭桌上唯一的外人。

  孟家的人礼数极好,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多问。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孟见川的幺女,靠在她母亲身边,童言无忌地问:“妈妈,我是不是要叫这个姐姐小婶婶啊?”

  孟见川的夫人出生书香世家,袭承了父母的饭碗,如今在大学里教书。听到小女儿的话,面上掩过一丝尴尬,觑了眼一旁的丈夫。

  孟见川立马会意,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慈父般说:“梓梓这是想让你小叔讨个小婶婶回家了?”

  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打秋风,天真地点点头。

  孟见川顺势说下去,“瞧瞧,连小孩子都懂了。见清,你可得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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