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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完一只鸡翅,虞荔又去尝了尝红烧茄子,味道依然是上乘。
第一次跟许颂一起吃饭的时候,虞荔自认为两个人还不算相熟,现在或许是由于六一的缘故,她觉得两个人没有刚重逢时的那种生疏,她想了下,就直接问出口:“许颂,你是学过做菜吗?”
“没有专门学过,只是出国后,在国外吃不习惯,找了家餐厅在后厨打了一个月的工,就慢慢学会了,”他说完,指了指那道水煮牛肉,“尝尝这个,我只放了一点辣椒,看看辣度合适吗?”
虞荔依言去尝,“嗯,不辣,刚刚好。”
尝完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啊?”
“听之遥说的。”许颂拿起餐桌上一个新碗。
虞荔温和地笑了下:“怪不得,之遥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啊。”
许颂没说什么,给虞荔盛了碗桂花酒酿圆子,“别光吃菜,喝点酒酿圆子。”
虞荔接过来,真心赞叹:“你好厉害,还会做这个。”
“第一次做,你尝尝看,不好喝的话,我再改。”
“好喝,不过,跟我以前吃过的酒酿圆子味道有点不一样,这个也是在餐厅学的吗?”虞荔想了想,评价道。
“跟我奶奶学的,她以前爱做这个。”许颂想到什么,笑开,眉眼一派舒朗。
勺子碰撞碗沿,发出很轻的清脆的一声,虞荔很抱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不用这么敏感,在我这里,哪怕你真的说错什么,也都没关系。”
极其极其温柔的语调。
虞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被浸泡在甜甜的温水里面,无法自拔,她好像体会到了被偏爱的滋味。
理智上明明知道可能是她自己的误会,情感上虞荔却不愿意清醒。
清醒地去甘愿沉沦。
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许颂想到什么,又道:“虞荔,你还记得我姐的咖啡店吗?”
“当然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七十七秋”几乎承载了她整个少女时代。
“说起来,我奶奶走之后,我的确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走不出来,还是多亏了一个‘七十七秋’里不知名的客人。”
虞荔听到这话,猝然抬眸,有点不敢相信,声音裹了干涩的哑:“怎么……这么说?”
许颂笑:“当时有天中午,我去店里坐了会,无意看到店里心愿墙上贴着的一张白色便利贴,上面写着几句话,看了以后,心里舒服了很多,过了那道坎,然后就决定回学校了。”
虞荔听着他慢慢说完,鼻腔发涩,末了还是没有哭,只是笑出来。
原来十八岁的虞荔,那天最终还是没有白等。
十八岁的她百转千回想要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去传达给他的安慰,也幸运地被他从那么不经意的角落发现了,而且,对他是起作用的。
“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应该是当时也失去亲人的小女孩?”许颂猜测道,“我还蛮想谢谢她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的?”虞荔轻声问。
“感觉而已,男生应该写不出来这么细腻的话,只是有一点我想不太通,挺矛盾的。”
“哪里矛盾?”
“那张便利贴上的字很像小孩子的字,可是那番话又不像那么小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因为当时是她用左手写的。
虞荔抿平了唇角,有些紧张,怕许颂知道那是她写的,然后顺藤摸瓜察觉到她以前的心思:“那……你会去店里看监控吗?”
“查起来很麻烦,而且,也不太合适,毕竟是匿名的心愿墙。”
“也对,这样不好。”虞荔放下心。
两人聊了几句,就默契地开始安静吃饭。
虞荔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许颂。
他吃相很赏心悦目,不是那种很刻意的矜贵,而是很随性自然,挺接地气的,让人看着很香。
虞荔看了眼,都觉得食欲变好了。
许颂吃饭速度很快,虞荔第一碗米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盛的第二碗米饭就干干净净了。
虞荔下意识加快了吃饭速度。
“慢点吃,不急。”许颂放下碗筷,看着虞荔。
虞荔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许颂好像在看她?
她硬着头皮,尽力忽视掉落在她头顶的视线,装作自然地旁若无人地继续吃。
虞荔猜测着所有的可能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着。
直到把米饭吃干净,虞荔才放下筷子。
他做的太好吃,虞荔超了平时的饭量,有点吃撑了。
虞荔眼神望向那道桂花酒酿圆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