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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客气。”

  白傲月被她攥住手腕,挣脱不得,只能被拉着往对面走。她心里实在

  不愿意把自己淋湿,要是生病了,可就太耽误事了。所以,她并未用全力挣脱随云乐的束缚。

  只是这人比她想象得还厚脸皮,用着皇家马车,还要说是自己请客。

  随云乐把白傲月拉到对面,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玉佩,然后揣进自己怀里,还往深处按了按。

  白傲月说:“那就回去吧。”随后潇洒地登上马车。随云乐却挥退宫人,穿好蓑衣,也跃上了马,马鞭一挥,溅起一片水花。在无人的街道上,清脆的马蹄声传遍小巷。

  白傲月眼瞧他亲自驾车,火气下去一半。

  “喂,你不是晚膳前才说肚子痛,现在没事了?”

  随云乐往后看她,吓得白傲月立即将他的头转回去:“看路,先看路!我可不想再撞到什么。”

  随云乐偏不,除非,白傲月一直用手捧着他的头。

  于是,白傲月就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她才能安心坐车。

  她瞧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呢。

  呸,睚眦必报。

  不过是同路一段罢了,横竖也少不了一根头发、掉不了一块肉。车刚跑平稳些,随云乐便阴阳怪气道:“你那位凤君可真是味良药,我一看见他,肚子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吃嘛嘛香,筋骨强壮。”

  他又问白傲月:“是不是也是你的良药哇?”他半边身子坐在马车里,说话时又往后靠,险些靠到白傲月身上。

  她难以自圆其说,只好强词夺理:“不关你的事。”

  随云乐若无其事地说:“别不承认啊。”

  白傲月往旁边躲了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撩起窗帘。

  好死不死,马车正驶过大将军府门前。朱漆大门向两侧延伸出十丈宽的青石广场,两尊汉白玉石狮踞守高阶两侧。东首雄狮右爪按着绣球,西侧雌狮左掌抚弄幼崽,甲片纹路间凝结的霜花在暮光中晶莹流转。两排黑甲卫分列左右,盔顶红缨纹丝不动。

  里面灯火通明,只是,此刻没有程豫瑾的将军府,和有他在时的样子,瞧着总不一样。

  从衣料摩擦的窸窣到玉佩碰撞的轻响,从发梢坠落的水珠到睫毛投下的阴影,无数细小的迹象在这半密闭空间里无限放大。

  随云乐抽了一鞭子,速度又加快了起来。暴雨如注,打在他的蓑衣上,又借着风势,的确有些不舒服。他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当,跑到人间给别人当马夫,是不是疯了。

  他既要望着前方的路,又要时不时回头跟白傲月说话,这种感觉实在不太美妙,说道:“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正说着,前面有一个大坑,他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马蹄轻轻一跃便过去了,可车轮却在里面磕了一下。白傲月猝不及防,往前一扑,扑到了他的背上。随云乐早就有所防备,身形依旧挺拔,纹丝未动。

  雨势渐大,她从没有这样在暴雨中驰骋过。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恨不得躲在车里,或者楼洞里。

  到了这儿,处处有宫人跟着,现在这样放肆一回,倒生出几分患难与共的感受来。

  这一接触,让白傲月不得不开口:“我听到了,但不想跟你说话。别再纠缠我身边的人,包括姑姑和程豫瑾,请你不要再来了。”

  说完,又轻推开他:“算了,跟你这么说你也不会答应,我不会再回应你了。”

  随云乐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心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白傲月此刻那副猫儿炸毛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路途确实很短,前方就到了。果不其然,白傲月还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随云乐也赶紧追过去:“等一下。”

  门口的响动自然惊动了屋中的众人。他们二人方才在马车上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及面子的。

  何况,是随云乐这样名声在外的人。

  百姓们不认识白傲月,却认识随云乐。

  白傲月再次停下来,说:“又怎么了?”

  随云乐嘿嘿一笑:“你先别急着生气嘛,你的玉佩不要了吗?”他从怀中掏出,白傲月接过来,上面还残留着随云乐的体温,无意间触到的指尖冰凉,玉却是暖的。

  随云乐又叫住她:“就这么走了?”

  白傲月没回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随云乐理所当然地说:“不谢谢我吗?”

  白傲月不想再胡闹下去,便不回应。

  随云乐撇了撇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没礼貌。”白傲月只觉得,到了这份上,自己要是一匹狼,恨不得亮出狼牙把他咬死,却又无法反驳。

  随云乐满意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放下来,摸了摸方才放玉佩的地方,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雨仍旧下得很大,小腹的确比晚膳前更痛了,他自己也不想生病,便也立刻进屋去。

  一回到房间,把孔雀翎织就的大氅脱下,便仿佛卸下了浑身力道。

  指腹轻擦过小腹:傲月啊傲月,不是我娇气,而是这孩子恐不能保到第二十八天了。

  他可并不想重蹈湛凛生的覆辙,只是,这群小崽子们来得着实不凑巧。

  从五日后开始,他的巡演已经排满了,都收了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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