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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半句重话也没说过。

  两人平等以待,相敬如宾,该开玩笑开玩笑,该戏谑嬉骂便嬉骂。和她相处时他自认没半点架子,也从没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太子。

  除了她以外,他也未曾纳任何侍妾,太子后宫那套奉仪、承徽、良娣、侧妃……等级森严的制度,形同虚设,甚至怕她不高兴,连晏苏荷她都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从未有任何肌肤接触。

  没见过谁家这么养侍妾的。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私逃,将他的一腔爱意辜负。

  说不清的情绪积攒在心头,陆令姜愈加酸恨,当场把她掐死的念头都有。

  “我的阿珠,是想乖乖回去当我的太子妃呢,还是想你的情郎在黄泉路为我们的大婚助兴?”

  怀珠赫然一惊,陆令姜竟连朝廷命官许信翎都敢动。怔怔抬眼,他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

  “……你疯了。”

  “你瞎了,还聋了?”

  他提高了音调,手中带血的利刃挑起了她的下巴,“跪下。需要我叫人帮你?”

  一提瞎了二字,怀珠果然有反应,唇角抽搐了下,毫无征兆地向前摔。

  陆令姜倒没料到她会忽然投怀送抱,下意识去扶,掌心触及的是她柔软的头发,鼻中嗅到的是令他魂牵梦萦、午夜发疯癫狂的白旃檀香。

  他手中利刃哐当丢下。

  一时心跳怦怦,脑海只盘旋一个念头,她为什么忽然抱他,难道她后悔了,在主动跟自己撒娇示好?

  垂首,却发现她脚下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原来她是笨的。

  陆令姜微感失落,又生气。她眼睛竟病损到这份儿上,被一粒小石子绊倒?

  想到自己还在发火,关怀之语生生咽下,将她撇到一边去。

  怀珠亦甩开了他,睨他的眼神云淡风轻,美丽,脆弱,又不近人情。

  她连殿下二字尊称也不说了,径直答他方才的话:“我不跪。落在你手里是老天爷绝我的路,要杀要剐随你。”

  语气虽硬,手中能当凶器的东西,却只有可怜的一枚白瓷镶红玛瑙的簪子。

  陆令姜刹那间似有无数利剑扎进肺腑,又愠又酸。他是想发发威叫她怕一怕,可没想让她把他当仇人。相反,他想让她求他、挽留他,软语讨他的欢。

  他尚留恋在刚才她停在自己怀中的短暂温存中,甚至想着刚才若非巧合,就是她主动要抱他多好。

  可她没有,连正眼都不瞧他。

  她以为自己很清高,他却有一百种办法治她哭爹喊娘。

  陆令姜一笑,沾了几分邪气,俯身去品咂她甜渍渍的唇:“死也不跪?真的假的。那若我找个链子把你拴上,你怕不怕?”

  怀珠怔怔落泪,死死咬着唇,却倔强着不肯服软。她不敢过分顶撞他,怀安还在他的手中。

  陆令姜冷呵,随手拿起凭几上的和欢酒,一早就准备好的,捏开她的下巴就要把冰凉的液给她灌下去。

  她脾气硬,这酒却能叫她身子软,连骨头都被融化掉。

  怀珠被迫仰着头,嗓子呃呃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有气无力地望着他。

  一张脸血色全无,覆在双目的白绫渗出点点血迹,流着泪,可怜又可恨。

  陆令姜的动作微微凝,壶嘴已沾到了她洁白的齿,再晚半刻,整整一壶和欢酒就都给她灌下去了。

  见她那副纸糊的样子,怒气和狠意莫名其妙地消散,只剩下了心软和心疼。

  为了治他小观音的眼睛,他在风霜中坐禅了一整夜,知道那滋味。

  如今怀珠也在风霜雨雪中冻了一整夜,痼疾发作,定然痛得厉害。

  再逼她喝这个,她会受不了。

  缓了缓,陆令姜松开了她。将酒壶轻轻撂下,瞥见自己手臂被她的指甲掐得青紫。

  怀珠半支棱着身子,伏在榻边,通红眼睛,咻咻喘着气,似一只断翅的蝶。

  “别装可怜。”

  陆令姜顿了顿,冷声道,“咱们的账,一笔一笔地算。”

  怀珠良久才缓过气来,嗓音很清:“您玩腻了没有。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您也亲口说了,一个瞎子?”

  陆令姜耳畔乍然嗡了一下,刚才自己确实骂了她瞎。他曾因韩若真等人讽刺她而罚了长跪,如今自己被她气昏了头,竟也这般说了,又该怎么罚。

  他语气稍微弱了些:“全是你的理?你这次胡闹得过分了,不该先认个错吗?”

  她使他颜面扫地,糟蹋他的一颗真心,他就要她道个歉,服个软,很过分?

  怀珠隐隐带着一丝疲惫感,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他。干净之余透着冷寂,一只洁白若酥的手弱弱搭着,犹如一朵山茶花被风霜吹打。

  陆令姜欲言又止,情绪涨涨落落,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想抱一抱她。

  她被他堵住,走投无路,又害了眼疾,必定无助得很,却辛辛苦苦维持着她那没什么意义的清高自尊。

  他叹了叹,终究是不忍心,从随身锦盒中拿出一条新白绫,又将她的脏湿的旧白绫摘下,换上。亭中虽置了火炉,她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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