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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说:“你知道吗,当初你爹本来不用死的,但他太碍事,我故意把他磕死的。谁让那老东西反对咱俩入洞房?”

  怀珠捂着胸口,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越焦急时刻,眼睛越看不清。即便看得清,她也不是一个体型剽悍男人的对手。

  情况危急,她想着西禅院虽幽静,却也有洒扫的和尚,便欲张口大声呼救。

  然尚未出声,嘴巴就被身后一只颀长干净的手捂住,淡淡的檀香味。

  怀珠的呼救淹没在嗓子中,回头,正好对上陆令姜冰凉漆黑的眼珠。

  怀珠拧眉,“你?”

  陆令姜低低道:“嘘。别惊动了旁人。”

  怀珠暂且听从。

  耳边是盛少暄慢悠悠的质问声,“……石公子,这座林子春意盎然,本是赏美景的,您怎么对一位姑娘如此无礼?”

  石韫脸色十分难看,顿时想跑,却被两个侍卫迅速冲上来,捆成了粽子。

  怀珠瞧向陆令姜,目光有些凉。石韫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一定要报仇。

  陆令姜似读懂她的意思,握握手,让她安心,随即冷冷上前去,一脚踹在五花大绑的石韫身上。

  石韫一溜滚,连叫饶命。

  侍卫递来了粗粗的木棍,他抡起来砸在了石韫的脊椎上,一阵骨肉碎裂之声。

  “啊——”

  石韫重重吐血,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可已经太晚了。

  风烟俱净的禅院小树林,顿时变得一片血泊,又腥又恶心,令人无法直视。惨叫和骨裂声,惊得早春的鸟儿扑棱翅膀。

  盛少暄在旁看着,不吱一声。

  良久,陆令姜收了手,长袍溅了不少血点子,地上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问怀珠:“自己报仇还是我帮你?”

  怀珠难忍那恶心的场景,差点作呕。

  他擦了擦脸上污血,怕吓着她,竭力温柔地笑道:“还是那么柔弱啊?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强的吗?”

  怀珠一激灵,面如白雪,严肃道:“陆令姜,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说这些废话了?”

  他也真够干净利索的,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将石韫打骨折,就不怕惊动寺中众人?石家不是省油的灯,岂能善罢甘休。

  若被抓到,谁也跑不了,她这良民得进大狱,他这太子也不用当了。

  陆令姜笑影浓了:“你关心我啊?”

  怀珠不理会他的自作多情,心意慌乱,若石韫能死且不牵连自己就好了。

  石韫的哀嚎声很快引来了一阵骚动,寺庙的和尚、东禅院的香客听到了,匆匆往这边赶过来。

  身形虚弱,腰板却挺得笔直。

  周嬷嬷语塞,柳枝的性命是娘娘救的,她们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不理解,娘娘为何放着优渥的盛宠不顾,非要避子呢?陛下日日来探望,心意昭昭不言而喻,迟早有恢复她名位的一天。

  怀珠膈应得难受,或许龙椅上那人因立场问题杀了穆南,不顾她的意愿长久软禁她,又或许她单纯畏惧分娩时滔天的痛苦,十月怀胎的畸形……这一切,都促使她必须找个办法偷偷避子,在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前,不能让孩子来临这世上。

  “拿下去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干脆而果决。

  周嬷嬷擦干泪水,一个奴才能有什么主见,只得依命行事。

  开窗通风散味,清洗药碗、煎药的锅,连她自己也要漱口沐浴,保证身上无一丝药腥残留。那人做了皇帝之后心思愈加细腻,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被察觉。

  微风的西风吹拂入室,吹散了腥浓的药腥,室内反而飘荡着一股哀凉惆怅的气息。娘娘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每日跟犯人似的幽禁于此承受陛下的临幸,衣带渐宽,形销骨立,麻木僵硬和行尸走肉差不多,还要忍苦灌这些令人作呕的避子汤,让人看了心头唏嘘。

  哪个好好的人幽禁上一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精神还能正常的?

  况且,昨日陛下刚逼着娘娘,用斧头亲手劈碎了亲生父母的牌位……

  这世上唯一能给她自由的就是陛下,可谁都清楚,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就这样蠹蚀了精神,一日日熬着,活不下去又死不了,前途渺茫毫无指望。

  陛下或许对她有爱,这爱还很强烈,但畸形的爱越浓烈越让人窒息,浓烈,他会紧紧扼住她的咽喉,人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痛苦。

  倒不如陛下对她不在意,新朝建立以来大赦天下,许多宫女侍卫都被放出宫去,陛下还会内帑拨一部分金银宽厚地给他们做成家立室之用。不被在意的人反而得了宽赦。

  柳枝伺候怀珠梳头,见镜中的人虽毫无血色,长久的深居简出更使她肌肤白皙得异常,但一双姣花照水的杏眸着实哀艳动人,盈盈仿佛含着春水。

  这么漂亮的美人,难怪陛下舍不得放手。娘娘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这双眼。

  “娘娘今日少熬夜看些书,仔细疲惫着了。”

  怀珠怔忡摸摸这双眼,外人一定想不到,曾几何时她还是瞎子,那人治好的。

  因着这点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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