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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貌美,轮番凌辱。你母亲不堪受辱,失了清白之后投缳自尽了。师父当年只是你母亲身边的一个小婢女,生生目睹而无能为力,只得含恨隐姓埋名,时不时到张家,看你成长得好不好。”
怀珠一时很难接受这些,眼前隐隐浮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父亲。妙尘师父的话确实很打动人,她感觉自己的心摇摇欲坠,仿佛不那么坚定了。
“你问师父为什么笃定你一定是将来的皇帝,那是因为新朝是崭新的,国法皆由我们自己定,会废了女子不能称帝的旧传统。穆大将军是大家的首领,他唯一的骨肉就是你,父传女,将来大家拥立的新皇不是你是谁?”
妙尘说到此处流下一行清泪,又说:“这么多年来,穆将军一直找你们母女的下落,忧思成疾。可师父怕他冲动,从不敢告诉他,你就在皇城,还嫁给了太子……”
怀珠怔怔,几乎怀疑这个世界错的。
妙尘握住了她的手:“怀儿,你和师父走吧,去见见你爹爹,共同做一番惊天伟业。我们哪一个不是你的亲人,哪一个不与你血脉相通,你亲生爹爹他这些年想你想得头发也白了。”
怀珠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被往造反的道路上扯,也清楚地记得养父张生教她的:为人臣民,要忠诚,要纯孝,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天下迟早要大乱的。一乱起来,无论胜利的是哪一方,百姓就太苦了。
冬残春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盎然的春意给大地铺上一层绿缎。
白家此番劫后重生,几个女儿中,白眀笙已嫁,白眀瑟被休弃在家郁郁寡欢,还剩下白明箫待字闺中,正准备操办婚事。
说起来年轻时,白夫人对白老爷管束甚严,导致白老爷几乎没纳什么妾。
唯一一次风流,白老爷下江南时喝醉了,遇上了绝色扬州瘦马秋娘。在秋娘意外有孕后,白老爷却恼羞成怒,担心被家中正妻知晓,断然与秋娘割绝关系。
秋娘在孤苦伶仃中独自诞下一个儿子,这儿子便是怀安。后来秋娘遇上了张生,两人结为夫妻,又阴差阳错收养了怀珠,一家四口度过了一段幸福时光。
后秋娘和张生双双惨死,白老爷已过了不惑之年,和白夫人的关系不似年轻时那般紧张,想到自己尚有一个儿子遗落在外,便来张家将怀安认回去。
白老爷见怀珠生得貌美,今后或许有用,便也勉强带了怀珠回去。表面让她做庶女四小姐,实则只留这完全没血缘关系的丫头片子做个洒扫佣人。
白老爷的二子四女,除怀珠和怀安姐弟外,其余白揽玉,白眀瑟、白眀笙、白明箫三姐妹,皆是正室夫人所出。
嫡出和庶出有天然的差别,从前眀瑟眀箫她们在怀珠面前经常是趾高气扬的,哪里想到白怀珠竟有本事爬上太子的床。
春天来了,新的气象。
眼见着眀箫的年纪到了,几日来白家都在为她张罗婚事。
据说眀箫的未婚夫很厉害,四品翰林宋温,今年的一等甲子,对于白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婿,白老爷和白夫人都甚为满意。
怀珠冷眼在一旁看着旁人婚嫁,眀箫羞涩窃喜的样子,心里平平无澜。
当初她适龄时,白老爷不由分说就将她绑去送到太子的榻上,她寻死抵抗都徒劳无功。
而对亲生嫡女眀箫,白老爷和白夫人却小心翼翼地择一人中龙凤做女婿。
何等区别对待。
翰林院那边传来消息,翻译佛经的事还在进行,若怀珠的眼睛痊愈了,近几日便可以过去。
怀珠被判为叛军后,外界非议的声音不小,之所以翰林院还愿意接纳她,完全由于太子殿下在背后递了话。
陆令姜这样不断施恩于她,让她的债永远还不清。但能去翻译佛经,怀珠还是很乐意的。
她试着读书写字,眼睛不疼也不酸,可以胜任,完全没必要老在家窝着。
藕官姑姑却及时带来了太子的指令,“翰林院的女编修这一位置肯定给您留着,但您暂时不许去翰林院。太子殿下说眼睛是大事,必须完全养好,否则前功尽弃。”
怀珠心中抵触,妆台上还静静丢着陆令姜前几日强行塞给自己的一对明月珰。
他怎么管得这么宽。
眼见白家几个及笄的女儿都有了归宿,怀珠待在家,好似一颗待采撷的珍珠,分外显眼。
白老爷心里跟长草似的,怀珠在家住了这么多日,太子那边丝毫没动静,定然太子殿下厌恶了怀珠,这可如何是好。
晌午用饭时,白夫人夸赞起自己的女婿:“……宋温是个上进的后生,年纪轻轻就在翰林院做事,关键是肯对眀箫用心。这样的女婿提灯笼也找不来,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女子议亲,非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做当家主母才行。”
眀箫羞赧地垂下头去,嫣然笑一笑,看样子也甚为满意自己的未婚夫。
这话多少有点影射怀珠的意思,毕竟她给太子殿下做过外室,如今又惨遭抛弃。
瞧向怀珠,斯人却没什么反应,安静地吃着米饭,好似没听见一般。
白老爷咳了咳,道:“好好吃饭,提这些做什么。”
白夫人柳眉一竖,“得了好女婿还藏着掖着不成?宋温后日就来咱们府上拜访,到时候得叫厨子多备些酒菜,人家新晋登科,前途无量。”
顿一顿,问怀珠,“是不是,四丫头?”
怀珠滞了滞,面无表情:“恭喜夫人,恭喜眀箫姐姐。”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