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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笑了声。

  画娆哽咽道:“姑娘,您不要恨奴婢。殿下对奴婢的母亲有救命之恩,奴婢必须知恩图报。”

  那日怀珠给许信翎写了信,画娆很为难。犹豫再三,终究没有第一时间报知太子殿下,给怀珠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否则怀珠连白家门都出不去。

  怀珠神色疲颓,对画娆虽说不上恨,也没法原谅。她被算计是她技不如人,但多年来的主仆之谊,全在画娆背叛她的瞬间一刀两断了。

  想来,画娆帮了陆令姜这么大一个忙,定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褒奖吧。

  她略过画娆,淡声道:“以后你我各谋出路,你不必跪我,去服侍你真正的主子吧。”

  画娆一阵愧悔。

  陆令姜闻此情绪有些失控,眼皮一跳挥手叫画娆退下,过来死死攥住怀珠的手腕,颤着声音说:“你非要走吗?”

  她雪白的藕臂上还有一小片深青色的瘀痕,几许风月味道,是昨日他弄的。

  怀珠眸中撒着一点冷意,淡淡瞥着他鲁莽的肌肤接触,不适宜的亲密举动。

  陆令姜被她看得发寒,缓缓松了开。

  那块瘀痕显得更青,更显眼了。

  一朵无主娇花流落在外,自立门户,等于昭告天下人人皆可采撷。

  附近眼科圣手几乎请遍了,要么直接拒绝,表示怀珠的眼疾回天乏术,要么漫天要价,骗财骗色,眼睛越治还越坏。

  渐渐的,怀珠接受了下半辈子眼盲的事实。

  许信翎说的没错,只要适应了黑暗,就会发现黑暗其实没那么可怕。拄个盲杖,运用耳力,照样能正常生活。

  她不再请大夫了,手里的银钱本就不多,不该再浪费在买购高价药物上。

  白老爷曾带怀安造访了一次,上来就劈头盖脸责骂怀珠。

  “你看看外面被你招来了什么人?”

  流氓混混,花花公子,整日徘徊在门口,挑引逗乐,妓馆门前也没这么热闹,成何体统。

  她还是正经姑娘吗?

  哪有正经姑娘自立门户的,家中无男丁,钱粮如何来,赋税如何交?

  何况她又是个半瞎的。

  她养父虽给她留下了一些财产,但数量不多,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白老爷劝怀珠早点给太子殿下认错,与殿下重归于好,莫再不识好歹。

  得罪了太子殿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怀珠咂着茶,没任何波动。

  待白老爷说完,送客。

  白老爷怒,斥她冥顽不灵。又见她实在可怜,居高临下地施舍了些财物。

  以为她会感激,东西却统统被丢出去。

  管家说:“我们姑娘从不收礼。”

  白老爷出门一看,竟有无数佚名的礼物堆在门口,其中还包括太子殿下种的那些鸢尾花。

  原来她还远远没到要人施舍的地步。

  白老爷气结,拉了怀安拂袖离去。

  怀珠无喜无怒地坐了会儿,未久,妙尘师父又至。

  妙尘师父身份特殊,与叛军沾亲带故,此番潜回城里冒了极大风险。

  怀珠有些惊讶。蓦然想起,陆令姜已察觉了妙尘师父的存在,眉心一跳。

  师徒二人只有半炷香的时间共处,妙尘师父道:“那日你和怀安没跟师父走,后来被捉了,着实遗憾。”

  怀珠晓得妙尘的言外之意,但她仍然只贪图安逸的生活,无意参与反叛。

  妙尘抿了抿唇:“怀儿,你总惦记着养父母,就没想过你亲生父母是谁吗?”

  怀珠还真没想过。

  在她心里,养父母就是亲生父母。

  “你亲生父亲一直在找你……”

  妙尘的一腔话堵在心里,欲拉拢怀珠入伙,终究是做不到的。

  “罢了。我看你也不在乎。”

  怀珠淡淡嗯了声:“师父。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不想改变。”

  妙尘:“眼睛呢,眼睛你也不治了?”

  妙尘苦口婆心劝道:“阿珠,我们推翻这麻木不仁的朝廷后,你便是公主。若你再有些手腕,即便为女子,皇位也可以坐的。这壮丽江山唾手可得,为何你一定执著于穷居陋巷呢?”

  怀珠心脏骤然抽了一下,皇位,多么陌生而遥远的词。皇位在她从前的认知之中,只属于太子陆令姜。

  妙尘道:“跟师父说实话,你又爱上太子了是不是?你是在跳火坑。”

  怀珠立即道:“没有。”

  妙尘道:“你嫁给他,饶是当太子妃,将来也仅仅困局后宫,生儿育女,与他的后妃争风吃醋。而若你肯谋大事的话,届时,你将不是凤袍加身,而是龙袍加身。”

  至高无上的权利,天大的诱惑。

  不是靠攀附陆令姜得到的,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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