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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她舔舔唇角, 定了定神,强迫着自己集中注意力,重新看向此时正背对着她的徒弟。
自从去年年底考核那段时间的徒弟莫名其妙地闹了一次小别扭之后, 桃黎便不曾有机会像今晚这样,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家徒弟了。
尽管桃黎的性子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刻板印象,但显而易见的,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桃黎是个不负责任、不合格的师尊。
相反,她将自己的小花照顾得很好。
以前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惶惶不安,师尊一旦离开身边半步就丧失了所有安全感, 甚至就连入睡这样的事都需要师尊来哄的小狼崽子早已消失不见。
现在的顾山岚成熟、懂事、稳重,更是众人望尘莫及、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从零修至了金丹的天才。
没人会将如今意气风发的少年与僻野山峦里的那头可怜兮兮的小狼崽联系到一起。
桃黎也再不能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轻易圈住自家徒弟的手腕了。
相反, 徒弟的大掌早就已经可以将她的小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掌心里面,她想挣都挣脱不掉的那种。
当初骨瘦如柴、浑身都脏得不成样的小少年也已找不见任何踪影。
现如今坐在桃黎眼前的顾山岚宽肩窄腰,优秀流畅的肌理线条勾勒出肌肉的块垒,最终令人遐想地没于腰际之下,处处都蕴蓄着蓬勃的力量。
和之前不同,少年后背上那道惹眼的新伤也不再会让人觉得他可怜或是其他,暗红的疤痕与周遭冷白色的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充满侵略感的野性。
桃黎握着药瓶的手一抖,食指从里取了一小块药膏出来,目光复杂地盯着徒弟宽阔的脊背,愣是半天都没能够下得去手。
她咬了咬唇瓣,试图同徒弟商量:“那什么,山岚,要不这药还是你自己来上吧?”
她真不行。
闻言,少年微微偏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眸懒淡,散漫却又好似别有深意的眸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桃黎脸上。
他说:“师尊,弟子也想自己上药,可伤在后背,弟子一个人实在是擦不到,迫不得已,只能够劳烦师尊。”
“但、但是,”桃黎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上药这种事情让为师来做好像不太妥吧?”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不师尊明日把远乐给你叫过来?”
“如何不妥了?”顾山岚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疑惑,他轻歪了歪头,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以前师尊不也为弟子上过药吗?”
“那时候分明都可以,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他指的是刚被桃黎接回连云宗那会儿,桃黎担心他浑身是伤,倘若让他自己一个人上药的话,很容易会遗漏掉某些不起眼的地方。
所以,在刚到家的那段时日里,给徒弟上药这件事,基本上都是桃黎来做的。
桃黎被自家徒弟的一连三问弄得沉默了片刻,正想要出言反驳,又听徒弟接着说道。
“再者,师尊方才不是说,弟子又不是金子做的,看了摸了不会怎样,既是如此,似乎也没有哪里不妥吧?”
桃黎:“”
哈哈。
原来这就是作茧自缚的滋味吗,她今晚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不过,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份上,桃黎没法,只好在心里做着自我建设,硬着头皮将沾有药膏的手指轻轻覆在了徒弟的伤口边缘。
徒弟后背的触感和桃黎所想的一样,摸上去硬邦邦的,力量感十足。
只是,不知是桃黎此时的注意力正高度集中,还是她的一项错觉,那肌肉块垒虽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当中,表面的温度却好似烫得吓人,与残留在她指腹上的那点凉丝丝的药膏形成了鲜明对比。
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桃黎的心仿佛都被那温度给烫了一下,随着指尖轻微一颤,她半闭上眼,定神缓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将那点药膏涂抹均匀。
与此同时,徒弟后背上的那些肌肉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似乎都紧绷了起来,徒弟的呼吸声渐重。
桃黎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力道,弄疼了徒弟,于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疼了?”
“要师尊给你吹一吹么?”
闻言,徒弟略显诡异地沉默了两秒,忽而勾唇笑了:“好啊。”
他狭着笑,歪头看向自己师尊,眼尾轻微向上扬起一个昳丽的弧度。
不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他完全没问题。
也是直到这时,桃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
看着徒弟若隐若现的虎牙,同时迎上徒弟意味深长的目光,桃黎沉默了。
随即干笑两声:“咳,还是算了吧,山岚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疼了还要师尊吹气呼呼,这万一要是不小心传出去了,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么。”
徒弟却不依不饶:“不会的,师尊。现下长青谷里就你我二人,不管发生什么,别人都不可能会知道的,不是吗?”
桃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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