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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独自站在妖界最高处,明明什么都拥有了、什么都不缺,背影却依然尽显孤寂与落寞的徒弟

  不知是桃黎的错觉还是怎么,她以上帝视角看着那立于妖界最高处、平静地垂眸往下看的徒弟,总觉得徒弟如若不是堕魔之躯,不管从再高的地方摔下去,都不死不灭的话,徒弟那时应当是很想要往下跳的。

  光怪陆离的片段最后,是徒弟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边上遇到了一只被雨水淋湿、狼狈不已的落汤小狗。

  徒弟盯着那只小狗看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即俯下身来,用术法烘干了小狗的身体,又喂了它点吃的。

  他并未嫌弃那只脏兮兮的小狗,相反,还把它抱到了足以避雨的屋檐之下,修长冷白的食指轻点了点小狗额头。

  “好可怜。”他说道。

  徒弟的眼里没有任何怜悯之意,却是在学着桃黎以往的语气以及有可能会说的话。

  “为什么不回家?”

  小狗的毛发被大狗烘干了,大狗的周身却已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透。

  雨水顺着湿漉漉的衣袖滴落在地,一滴、两滴:“没有家?”

  “还是说,你的家里也没有人在等你了?”

  桃黎独自在庭院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从屋子里传来一声疑似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及自家徒弟明显慌张不安的轻唤:“师尊?”

  桃黎这才恍然回神,急急忙忙地冲进屋里:“诶,师尊在呢。”

  刚一踏入房门,她便看到了从床上摔跌下来的徒弟。

  服过张医修的丹药,徒弟的情况终于好转了些许,只是那周身的寒气依然经久未散,雾蓝色的瞳眸也仿佛化作了一对脆弱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碎个彻底。

  桃黎快步走了过去,触及徒弟冰冷的肌肤时,只微微停顿了一秒,便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望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徒弟,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别担心,师尊在呢,没走。”

  “刚刚是张医修来看过你,师尊才去送完他,没想到你就醒了。”

  闻言,徒弟很轻地蹙了下眉:“张医修?”

  桃黎点点头:“你旧疾复发了,我请他过来看看你。”

  话落,她抿直了唇线,似是在犹豫着斟酌字句:“对了山岚,你的病,张医修方才都与我一一说过了。”

  随即桃黎清了清嗓,不太自然地别开了视线:“那个,如果、如果与人双修就能治的话,师尊倒也不无不可。”

  然而,不知是桃黎的错觉还是怎的一回事,就在桃黎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她倏地感觉到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屋子莫名彻底冷了下来。

  桃黎疑惑地转眸看去,却径直迎上徒弟那一双墨色如织的眼睛。

  和徒弟相处这么久以来,桃黎从未见过徒弟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看,不是诧异,更不是终于能与喜欢了三百多年的人做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事情之一的喜悦。

  而是一种隐忍的薄怒。

  顾山岚此时的眸光如夜色一般暗沉浓稠,语气更是冰冷至极:“桃黎,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这同样也是徒弟有史以来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惹得桃黎轻微一怔,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知道啊。”

  “师尊这不是怕你今后又难受,想要让你快点好起来么。”越解释,桃黎越觉得委屈。

  一片好心被徒弟当成驴肝肺也就算了,好端端的,突然凶什么凶!

  桃黎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而且张医修说了,你这病光靠丹药的话压根就根治不了,说不定以后会越来越——”

  未曾想一句话尚未说完,桃黎眼前的画面便忽然之间天旋地转。

  她陡然惊呼出一声,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徒弟压在了身下。

  顾山岚的身体很凉,粗重的呼吸却炙热滚烫,那双雾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眼神却阴鸷到连桃黎都觉得有些唬人可怕。

  “张医修说张医修说,张医修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桃黎,我承认,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可也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你的徒弟牺牲自己到这种地步。”

  桃黎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闻言也来了气,声音骤然间拔高了不少,拧眉反驳道:“怎么就变成是我在牺牲了?”

  引来顾山岚一声嗤笑:“哈?师尊都愿意放下身段与我双修了,如若这都不算牺牲的话,还有什么事是能被称做牺牲的呢?”

  她分明一点都不喜欢他,竟却还要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谁听了不说一声她是这世间最善良大义的好心菩萨?

  “还是说,师尊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双修是什么,要徒弟倒反天罡,反过来教师尊不成?”

  倘若她当真什么都不懂的话,他倒是不介意亲自来教一教她。

  顾山岚直接伸手掐住了桃黎的下巴,迫使桃黎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栗褐色眼睛里满满盛着的全都是他,只能是他。

  冰凉的指腹毫不犹豫地按上了桃黎的红唇,顾山岚随即冷笑着俯身往下,另一只手则扯松了桃黎的衣带,径直握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刹那间,师徒俩的呼吸交错,鼻尖相抵,顾山岚只需要再往下分毫,就能吻上他朝思夜想了无数个日夜的师尊的唇角。

  顾山岚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他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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