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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白照影就着月光,望见萧烬安唇片有干涸的血迹。他唇上微微起了皮,血就渗进唇纹里。

  白照影因为这点儿血色眼眸轻闪。忽然想到成安那声,殿下吐了血。为什么参与完夜宴,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隋王跟许氏,谁在宴会里再谋害他了?

  这种可能被白照影否定。

  他看见过许氏对萧烬安的态度,她害怕萧烬安,成年之后的萧烬安简直无比的阴森阴郁,随着萧烬安的日日长成,许氏那些伎俩,在他面前不过成为小打小闹而已。

  而隋王孱弱,也不至于能伤到萧烬安。

  问题的根本不在于外界,那就只能是,出自萧烬安的内心。

  白照影有某根心弦无端绞紧。

  黑金色的,诡异华丽的飞鱼服,在他强硬的外表之下,应是有副伤痕累累到破碎的魂灵。

  可能萧烬安也没有想到,他对隋王仅存的那半点儿父子之情,反而害得今晚夜宴上,他又被许氏磋磨了一回。

  若症结来源于寒心,白照影这人,从小被呵护得天真单纯,他会怜悯。

  注视萧烬安英俊面容,知道他经历坎坷,白照影再次感到满心沉重,同情心暂且压下去他对萧烬安的恐惧。

  白照影小小声嗫嚅了句:“那……外面很黑,该睡觉了,你跟我一起回屋吧。”

  话音未毕,他就被一股力量带得踉跄了几步!

  白照影平衡不稳,慌乱地向前倾,跌坐在萧烬安身上。

  他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跨坐在萧烬安的大腿。

  ***

  雪松与铁锈味将白照影罩住。

  白照影绷直身子,紧张感从尾椎直冲后脖领。

  分明现在是他俯视萧烬安的角度,白照影却因对方略微抬起的视线,背后鸡皮疙瘩炸立。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住,攥得死紧,白照影难以呼吸。

  他想哭。

  完全不知怎么又招惹到大魔王,他难道不能跟别人回屋?

  世子殿下高贵的屋子,不允许自己这种闯入者进?那上次不仅进了,还睡在他床上,那晚不是没疯吗?还是他主动邀请的。

  白照影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口水,嘴角一撇,没忍住掉了两行泪。

  眼泪载着月光融进萧烬安的飞鱼服。吧嗒吧嗒。

  光线很暗,使萧烬安被那两滴泪水砸中,又发现把白照影吓哭,望着他湿漉漉的桃花眼,看不清白照影晕红的眼尾。

  少年正在颤抖,胆小又可怜。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萧烬安胸膛缓慢地起伏。

  发疯时,从没人敢接近自己。

  白照影却擅自闯入,带着他那些夜市买的冰玉扇坠素面折扇蹀躞带……零七碎八的话题,告诉自己,他在不停地给这个世子院里添东西。

  他每说一样事物,萧烬安就感觉与少年多一分联系,像是彼此之间牵了一道道无形的线。

  直到白照影要带自己回屋,联系终于又变成警惕,所有牵起的丝线将他捆住,再度引起他深深的心绪不宁。

  乌云将月亮遮蔽住,飞仙亭变得更暗。

  萧烬安烦乱地以为,白照影对他存在些不寻常的感情,将白照影又冷漠地推远了几分。

  而白照影莫名从坐着又变成站在萧烬安眼前,大魔王刚才吓得他腿根打哆嗦,差点儿以为萧烬安是打算拉近他,然后一掌拍碎他后背。

  白照影心有余悸,暗暗松了口气,又被方才雪松气息烘得耳热,心脏依旧在怦怦直跳。

  幸好大魔王这回发作的时间不长。

  白照影劝不动大魔王,惜命得想要离开。可是他手里那杆长长的绿莲蓬,已经因为刚才的动作折断。

  莲蓬头形成个锐角耷拉下来。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中了坐在石凳上面的萧烬安。砸中世子殿下高贵的脑袋,咚一声。

  莲蓬不重,但亭子里太安静,声音非常明显。

  萧烬安头发被压下去大片,眸光晦暗不定。几乎使白照影认为,他丧失了对自己高抬贵手的所有可能性。

  白照影战战兢兢地凝视掌心的莲蓬杆,指端抠了抠手掌心。

  简直是死也没想到,那支象征着助人为乐的绿莲蓬,竟能以如此方式,招惹到萧烬安。

  白照影嘴角僵硬。

  如果萧烬安因为被莲蓬砸中而发疯,疯得多少有点可笑。

  但白照影这回哭不出更不敢笑。时间变得比上刑还难熬,尴尬的气氛在亭子里蔓延。

  乌云遮挡明月,时隔片刻,月亮又从云彩里冒出头。

  淡淡的浅金色月光斜穿进飞仙亭,照出萧烬安等待解释的脸。

  白照影硬着头皮,把那折断的莲蓬双手奉上去递给萧烬安道:“对,对不起……是想送给夫君一个小礼物的。这也是我在夜市上买的,我很喜欢这个,莲蓬是好东西,因为有莲子,莲子,莲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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