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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一对新婚夫妻,单从面相来看,众宗亲不由微微点头。

  此时敬贤帝在主位上颔了颔首,目睹萧烬安跟白照影这番互动,不过是夫妻逗趣,怎能有生气的理由?

  敬贤帝反而眉头舒展,一扫方才的愠色。

  皇帝要说话时,隆庆殿又默契地落针可闻,敬贤帝目不转睛地审视萧烬安,深陷的眼眶,露出几根笑纹,到底是因为萧烬安听了他的话。

  “你将世子妃带来了。”

  却也不等萧烬安回答,敬贤帝直接点名白照影:“是白家的长子?”

  眼瞅气氛没那么紧张,白照影态度自然了许多,行礼点头。

  替嫁的事,请整个上京城大夫的事……早就提高了白照影的知名度。敬贤帝虽然在宫里,同样也有所耳闻。

  敬贤帝略微思忖,褶皱的眼皮抬起来,声音微冷:“朕知道些传闻。以为是个不省心的。”

  这是在敲打白照影。闹得满城风雨,不得恃宠而骄。

  因为带着皇帝多年养成的威严感,这句普通的话,也令白照影心头一蹦。还是要生气么?

  却不想皇帝转了话锋,打完一巴掌,给了个甜枣:“世子近来颇有长进,引导规劝,你功不可没,看着倒是夫妻和睦,就连小小水果也记得分给他吃。你是惦着他的。赏。”

  那赏字方落,大太监何其乖觉,立刻捧上两盘金锭。

  小小的金疙瘩泛着灿灿的光,映入白照影的眼睛,手笔非常可观。使得白照影很是咋舌。

  而这场庆典,经这番高高低低起起落落,终是暂告一段落,老皇帝先回养心殿,退场了。

  ***

  敬贤帝前些日子,还把五日一次常朝改成十日,每次不超过一个时辰。朝会尚且如此,庆典更不可能捱到最后。

  老皇帝摆驾退场,隆庆殿终于开始有些低低的说话声。

  宗亲们仿佛是皮球轻泄了口气,在宴会上寒暄、议论,分享最近的所见所闻。

  到后来,低声议论变成高声谈笑,隆庆殿更加热闹,正襟危坐的贵胄变成各种姿态都有。

  也有些从刚入宫就憋着没出恭的男宾女宾们,这时也都零零散散地离席,因为皇帝不在,他们出门,不需要给谁打招呼。

  宫人们早已把白照影那桌收拾好。

  而白照影也慢慢从惶恐的心绪摆脱出来,刚得到两盘金子,既是皇上赏的,今晚肯定已平稳度过。

  他还惦记着夜游皇宫观光的事,觉得主角攻受都出现了,主线必定是依旧在推进的。那场战事也许旦夕而至,自己这个世子妃,最多也还能再坚持十几章。

  该游还得游,今后就没机会了。

  白照影心随意动,正欲起身,发现旁边还坐着个大活人,感觉自己应该跟萧烬安说一声。

  但他又怕萧烬安不准他出去玩。

  白照影琢磨,然后在心中定好了计策,决定就到外面上个厕所。

  他只在厕所附近小小地溜达一圈,走安全的地方,不走远。

  白照影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

  他慢慢吐出口气,表达“上厕所”的意思并不很含蓄,他指头轻戳一下萧烬安,白照影心一横,他想要这回赌萧烬安讨厌自己,于是乎小声央求:“夫君。”

  他顿了顿。见到萧烬安注意到他,又把声音再放软了几分,并且微微倾过去半边身子:

  “你能不能陪我出个小恭……”

  白照影确定,自己已经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这么丢人的话,只有他俩听就够了。

  果然众宾客没有多余反应,只是见到白照影凑到萧烬安跟前时,还以为是他们夫妻叙话,并没有谁刻意探询。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在两三个呼吸间,白照影再次将萧烬安心潮掀起了几层。

  萧烬安看起来很平静地,微抬起眼帘,实则却在琢磨这个请求的含义:

  陪白照影出恭,他不认路?他多大了?

  他知不知道,他干得这事儿,但凡人超过十岁都干不出来。

  萧烬安手放在一盏冰凉的酸梅饮,他没喝,指腹细细地在杯沿摩挲。

  到底是白照影疯了,还是自己又发疯了,萧烬安艰难地理了理呼吸,他默然朝白照影微微挑起眉梢,让他再说一遍。

  而白照影则被这种态度,吓得有点心慌,拿不准萧烬安会不会当堂对他发作。

  白照影赶紧转了个口风,脑子有点短路,他随口胡乱道:“我就是,想让夫君,陪我……”

  ——少年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欲说还休的语气,被隆庆殿粲然灯火映照出的满目碎光。

  他要自己陪他。

  哪怕刚才,他还那么吓唬过白照影。

  萧烬安忽被掀起心潮,变得克制不住,心潮有势头趋向于滔天巨浪。

  而萧烬安死死地握着碗沿,克制着。对白照影的心思直白,还有他对自己那份锲而不舍,气得瞬间就想把琉璃盏捏爆,翻搅的心绪在胸膛撞击,他阵阵窒闷,简直想喷出第三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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