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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白照影有点儿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小半个时辰。

  到底是既期待, 又有失明出门遇到不便的紧张, 白照影抱着个蓬松松的枕头, 终于睡着。

  ……

  “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恭喜发财!身体健康!”

  休沐日清晨,鹦鹉叫早。

  那小鹦鹉,昨儿才只会说句坏话, 今早已经仿佛忘记前尘,竟满嘴都是吉利的贯口,也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

  茸茸敲门,进屋先帮白照影梳洗妥当,再帮白照影打理着装。

  “今儿个天虽说不冷了,但少爷也小心些。在外头吃罢饭也别脱袍子,仔细风激得着凉。”

  “我晓得。”

  茸茸又道:“在外头时时刻刻跟好殿下,万一少爷跟丢了,记得在原处别乱转悠,若有人强拉您,记得要呼救。”

  茸茸给白照影系好衣领的飘带,喋喋不休。

  白照影失笑:“你当我比你还小?会被拍花子的拐走?”

  “不是,是世……”

  “是什么是?”

  世子殿下让她跟少爷强调出行安全。

  她得跟少爷交代完,一条一条。

  茸茸哎呀道:“少爷听话,上京城也不安全,有人拍少爷这样的漂亮公子,然后卖到不好的地方。”

  “南风馆吗?”昨天刚学的新词。

  被茸茸小手捂嘴:“不可以说那种地方,里面的倌人可苦了,少爷受不了。”

  衣服飘带系完,白照影摸着是身平民服饰,因为衣服上并无锦绣。他从屋里被搀扶出来。

  一路看不见,走到院子外面,他没被安排上车,再碰到的,是一双粗糙坚硬的手。

  是萧烬安的手。

  白照影蝴蝶轻颤般,指端微微往后缩了缩。

  却被萧烬安拽住,大言不惭地道:“车坏了。这趟得走。”

  他不仅想让白照影散散心,还想让他散散步。

  他世子妃自从上回在屋子里,摸黑被床上一堆零碎玩意儿给砸了,能看出心有余悸,所以昨天见白照影时,白照影都是半躺在庭院里,哪哪儿都不敢动。

  萧烬安并不嫌白照影麻烦,能把他护周全。

  带着白照影徐徐走出隋王府所在的长街,又穿过几条小街,两人并不言语,只是感觉,周围街面热闹了许多。

  以前这份热闹在白照影的眼睛里,是商铺鳞次栉比,人潮熙熙攘攘。

  现在上京城落在白照影的耳朵里,若要形容,就是声音很杂:他听见了马蹄声、脚步声,木质车轱辘碾地的隆隆声……

  他有些惊讶于上京城里,格外安好的秩序。

  因为走了那么久,很顺利,竟与他失明前,没什么不同。

  白照影走着走着,胆子也稍大了几分,他不再小步地怯生生探索,而是挺胸抬头,还会被声音吸引得东张西望了。

  “红果儿,糖葫芦嘞——”

  “咳,咳咳,老婆子,等等我。”

  “客官里面请!”

  “……”

  没有视觉,白照影耳力就灵敏了许多倍,以前关注不到的许多声音,现在全部都如实传进他的耳朵。

  他好像擦身经过谁,又好像听见有谁说:“那郎君好生俊俏,只可惜眼盲。哎呀得罪……”

  他直觉萧烬安在瞪人家。

  白照影回头望过去,走了一段,然后又听见还是刚才那嗓音,抖声飘过来句:“好凶。”

  白照影心头滋味莫名。

  ——为我吓唬人吗?

  他手在萧烬安掌心倏然跳动,却没有问出口。

  自然也不敢放开,因为还牢记茸茸的叮嘱,不想被卖到不好的地方,就勉强跟萧烬安保持着沉默的平衡,互相牵着走。

  对方茧子刮得他手背有一点点痛,萧烬安手很大。

  手和手之间用了些力度。

  他虽然不会难受,但是能从萧烬安的手掌里,感知到这只手的主人,身体状况处于极盛。

  萧烬安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白照影小脸浮起层温热。

  走到绸缎庄门口,忽听见有行人啐骂:“呸,隋王府的二公子,拿十万两白银赌钱花,朝廷却因为要打瓦剌人,常平仓的粮食都涨价!”

  “常平仓都卖十六文一斤,谁家还没七八口子人,这是让人都拴住嘴,不活了不活了……”

  “传宝娘,那绸缎你还买不买啦?”

  “怎的不买?俺传宝下个月要娶媳妇,穿身布衣接新娘子,想让亲家指着俺鼻子骂?”

  彼时百姓受教育程度较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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