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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萧烬安不在身边。
他站在声望楼万众瞩目的核心, 对面只有白照影一人。
且看谁能来救这死瞎子……
心里狠毒,白兮然嘴上却越发回护,白兮然佯怒道:
“休要这样诋毁我兄长,兄长嫁进隋王府,然而毕竟不是世子, 也不是二公子, 自然是与此事无关。”
他公开维护白照影, 反而让自己的形象更为磊落几分。
便有白兮然的拥趸者道:“可惜, 白二公子如此高义,令兄长却嫁入隋王府与狼共舞。”
“彼时上京城里皆知, 世子求娶的是白二公子, 怎到最后出嫁的却是白大公子?”
换将的舆论造完。
场面不多时, 就改成了追溯那桩婚事。
白家也算上京名门,白家的热闹,身边人的热闹, 比说书好听,众宾客全当余兴节目,关注得津津有味。
白兮然等得就是这声问。
他故意面露难色:“这——”
仿佛刚才站在声望楼义演舞台正中,侃侃而谈的人已不是自己。
白兮然目光躲闪,凤眼眸光流转,张了张口,似乎想说又不能说。
于是更加能引起台下众人的好奇。
有人急迫道:“白二公子?怎么了这是?”
白兮然怎能轻易就范,做足了期期艾艾的戏码。
他成功吊起了声望楼围观众人,满腹的好奇心肠,使台下众人都跟听说书似的,各个伸长了脖子。
直到有一人大声说:“白二公子为国为民着想,实乃我辈楷模!若是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受委屈的事,我们也不答应。”
“白二公子就不要卖关子了,大伙儿这也是担心你啊……”
白兮然这才带着遗憾惋惜,小声说:“罢了,家门不幸,人各有志而已。”
声望楼内,白照影揪起的心,更加缩成了一团。
仿佛瞬间有若干把刀子似的目光,齐齐戳向自己,白照影抿紧嘴唇。
白兮然为难的语气更甚。
他的表现,引来楼中其他围观者猜测道:
“——难道是白照影,想要攀附权贵,主动嫁进隋王府的吗???”
白照影怔然。
周围刀子般的目光,似乎更锋利了。
原来白兮然要做的,竟是件颠倒黑白的事!
白兮然设计坑害嫡兄长替嫁,现在却要把真相,扭曲成是自己贪图名利,顶替了他世子妃的位置,跟萧烬安成亲。
可惜当初太仁慈,顾念他是主角受,回门那天,只是要回发簪,并没再当众揭发他算计。
却没想到,竟让这小人把自己当成个软柿子。
他以为自己仗着世子,才敢回娘家跟他叫板。
他毫无悔意,且对自己记恨。
心肠恶毒,不由让人齿冷!
难怪原主在府上,被白兮然磋磨得几乎无容身之地。
若非自己穿进书里,并且求生欲旺盛,这具身体恐怕早就被白兮然给算死了!
白照影越想越觉得胆寒,也越是有股庆幸。
可笑白兮然仍然不知,他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揉捏搓弄的呆木头。
白照影反而冷静了许多。
因为心里有底,他并不吭声,安静地看白兮然表演。
声望楼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白兮然引导下,楼中哗然。
几个清流子弟率先坐不住了,登时起身,义愤填膺道:
“白二公子有气节风骨,不肯嫁进隋王府当世子妃,却不料嫡兄长眼巴巴望着这机会,欲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才替嫁进门!”
“难怪他婚后事事讨好那世子,原来是个贪慕名利之徒!”
“令兄长生个病,都要请全城大夫,骄奢不输萧宝瑞。”
“再看看他这张脸,果然……”
当众人怀揣着恶意,打量白照影的容貌,蒙纱遮眼,楚楚可怜,无辜也成为了罪过。
有人对这种美丽下了评价,诅骂道:“以色侍人,狼狈为奸!”
第一声以色侍人道出口,后头的人,都仿佛找到了舌头。
舆论被规划妥当方向,攻击白照影人格。
在场的有白兮然的人,也有自觉正义的人,也有随波逐流的人……
所有人使用的全都是最最恶毒的词语,议论声极为难听,有的甚至涉及令人耳热的房中细节,几乎不堪入耳。
有些白照影听不太懂。
另有些能听懂的,无非是指责他勾引萧烬安,这话更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