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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好像从寄人篱下,更惨了许多,忽然变成仰人鼻息。
白照影鼻梁狠狠酸涩。
小心地挣了一下,似乎感受到萧烬安比他要强大太多,他又不敢不从命。
只是黯然地哑了嗓音,白照影央求说:“夫君,我们还是送走表哥再去看,行不行?”
哪有当着送礼人的面拆礼物的。
难道再当着崔执简的面,盘点一番礼单吗?
白照影只想着赶紧让表哥走,别让表哥看见自己狼狈求生存的样子。
心中正黯然时,他没看到,见萧烬安霸道强势,表弟居于下风,崔执简眼眸狠狠闪了闪。
而萧烬安那只紧握着白照影的手,力道也卸了好多。
他可以容白照影随时抽走手掌。
萧烬安的嗓音也不太高兴,强打精神,再防备也要给足白照影娘家人的颜面。
萧烬安对崔执简礼数周全道:“我与内子已收到了礼物,承蒙二老挂怀,他日世子妃眼睛稍好些时,必定登门拜访,只是今日崔小侯爷来得不巧,厨下未特地准备晚膳,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那声顺口的内子,像在崔执简心中,暗布下许多根银针。
崔执简闹不懂萧烬安的路数。
怎的先前还蛮横无理,现在又通情达理,人说隋王府世子疯症反复发作,难道真的如此?
崔执简错愕难言。
白照影也没有抽出那只手,就容萧烬安虚虚地握着。
庭院里气氛不大好,像是怎么做都有错。
白照影同样也不敢再久留表哥,温声跟了句:“我和夫君一起送送表哥。”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崔执简踏着夕阳出门。
身后萧烬安和白照影,两人并排相随。
夕阳金红色的光线,照得这条路异常静寂,唯闻脚步声沙沙,三人各怀心思,竟谁也没能再主动说些什么。
萧烬安一直牵着白照影。
白照影脚步缓慢,走几步,就还要反复确认似的,感觉并不是很相信自己。
所以世子殿下后知后觉地以为,是不是自己过分?
分明人都已经娶回家,握在手里了,却还总拘管着白照影的自由。
自己若是真有魅力,依旧值得世子妃喜欢,纵使再来十个百个崔执简,又怎能撼动地位?
严防死守反而不美……
萧烬安的心思,总在讨好爱妻和防备情敌之间来回跳荡,刚要想着说句活话,邀请崔执简常来做客,好显示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这时应当分别,走到世子院的台阶,侯府的马车就停在阶前。
白照影自行探路,却并没能料想,前方不是平地,突然矮了一截。
白照影猝不及防打着滑往下窜!
萧烬安连忙提起白照影的手。
崔执简本欲上车,却瞳孔骤缩旋身,想出手相救,紧接着脱口而出:
“狐狐!”
第63章 小名狐狐 萧烬安心中的那句“吾妻甚是……
这一声狐狐喊出口, 夕阳之下,场面好似凝固一阵。
亲人之间以乳名相唤本无不妥。
只不过是以前崔执简考虑周全, 不愿落人口实,也不想给白照影因此带来麻烦,所以才从没在萧烬安跟前唤过。
如此脱口而出,乃是关心则乱。
崔执简毕竟尴尬,但他自知问心无愧,与其再遮遮掩掩, 还不如坦荡些。
见白照影并未摔倒,他礼貌告辞:“送到这儿就可以,外面起了风,狐狐留步吧。”
乍然在崔执简口中, 又听见自己的乳名,白照影前世和今生的记忆缓缓交错。
他最后得到的,是一种来自亲人之间的熨贴。
白照影乖乖点头,遮眼纱垂下的流苏在胸前摆了摆:“表哥慢走。”
“好。”
崔府的马车和礼车队伍,缓缓驶去。
马车车声渐远, 初秋的夜晚起了些凉风。
萧烬安牵白照影返回院里, 一路无话, 可是脑子里逐渐想起崔执简所唤的那词语:狐狐。
——是白照影的乳名?
萧烬安的视线里, 缓缓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警惕的, 可爱的, 跳来跳去的。
萧烬安心中觉得有趣。
狐狐这名字很衬白照影。
白照影在他心里, 又何尝不是个天真单纯,犹如小动物似的形象?
他将白照影的乳名,压在舌尖, 暗暗念过许多遍。
每一遍都更加喜欢这名字,又犹觉得不够。
怎么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