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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瓦剌走得是以战养战的路数, 而朝廷边境线长,防守十分艰难,反击也不好反击。

  敬贤帝边咳嗽,边听兵部尚书分析局势。

  尚书说得冗长, 敬贤帝听着不耐,打断后拍拍桌子,茶盏发出“嗡嗡”一连串儿响。

  “朕不听尔等描述!”

  敬贤帝的嗓音提高了八分。

  带着些尖利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地穿到殿外,飘进萧烬安时常窃听殿阁议政的凉亭。

  萧烬安耳廓细微地轻转, 收拢了殿内每一处声音。

  听见敬贤帝痛斥道:“偌大朝堂, 文武济济, 竟连个能把罗戈赶出国门的章程都拿不出来, 朕要得是方法,否则朕要你们何用!”

  凉亭四处透风。

  伴随着风势, 敬贤帝的嗓音越来越清楚。

  他越生气, 萧烬安便越含笑。

  到后来笑意极盛, 使得跟萧烬安同时当值,把守在凉亭之外的薛明段莽,各自浑身渗冷。

  三皇子这时声音不大地来了句:“父……父皇, 儿臣对前线局势,多方调查,熬夜不眠,写出了《三战三策论》,希望能对前线有所助益,有本启奏。”

  “准!”

  萧烬安笑吟吟地静听。

  果然三皇子还没开口,就被萧明彻辨识度颇高的嗓音打断:

  “儿臣有七战七策之说,三战三策,有何可言?”

  七到底比三大。

  七皇子也比三皇子,在皇帝跟前有地位。

  说着萧明彻开始用他那把嗓子,朗读这篇策论。

  他也适合声情并茂的朗读,文章想必出自白兮然之笔:

  “昔者,‘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北部瓦剌犯边……”

  可是萧明彻的嗓音又被中断:

  “陛下,禀报陛下!宗人府监牢里还羁押着隋亲王,宗人令上奏,牢房内的空位已满,宗人府毗邻街市,监牢本就不大,如今关着这么多人,城中来来往往的百姓看朝廷的笑话。”

  萧明彻道了声“放肆”,便要斥责传话的太监。

  却不料敬贤帝听出其中不对,立时截住话头追问道:“——宗人府为何关押那么多人?”

  萧烬安在亭外笑得能滴黑水了。

  他早安排好这名太监,是身家性命捏在他手里的死士。

  不成功便成仁,太监狠下心叫道:“宗人府要抓世子,七殿下先派人到府上请世子妃,底下人对世子妃不敬!逼得世子妃以服毒相挟!”

  萧明彻:“你、住、口。”

  “你才住口!”敬贤帝哗啦一声把杯子扫下御书案,瓷杯摔出了四分五裂的鸣音。

  什么“底下人对世子妃不敬”!?

  分明是萧明彻心怀不轨。

  当初娟贵人死得不明不白,娟贵人势微,老皇帝不欲追究,但那时就已知晓七皇子性淫。

  那娟贵人死就死了。

  世子却是他现在正得用的利刃。

  老七劣性不改,若不施以惩戒,必难让萧烬安心服。

  况且萧烬安时常随驾,竟不在御前提及此事,恐怕是知晓家丑不可外扬,他替妻子遮掩。

  这事就更有几分真……

  但这局也有破绽,只是敬贤帝被闹昏了脑子,又想狠狠地敲打萧明彻,让他若想争夺万人之上,也得管得住自己的下面。

  敬贤帝决定隐晦处理萧明彻。

  萧明彻被罚抄百遍《心经》。

  其实敬贤帝想让他懂的,也就是里头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而已。

  至于明着补偿,如果他这样判,那是坐实了老七不敬堂嫂,甚至是皇嫂,两边都不好看。

  补偿萧烬安只能再寻机会。

  萧明彻黯然退场。

  他出殿时,带起养心殿一阵凉风,又引得皇帝遽然咳嗽。

  老皇帝边咳边问:“老九呢!朕让皇子议政,老九人在哪里……”

  “启禀圣上,九殿下的爱犬得病兴头不高,九殿下也恹恹的,前几日就跟大本堂告了假,想必正在陈妃娘娘跟前调养呢。”

  “爱犬兴头不高,那便传旨告诉老九,朕兴头也不高。”

  “哪天朕要是,咳,要是驾崩了,他还要抱着狗给朕出殡!”

  “都不中用!都不中用……”

  “咳,咳咳咳——”

  按说敬贤帝这话,已经出离了皇帝身份能讲出的范围,着实不太合适,将自己与狗相比。

  但是敬贤帝本人也有段曾在皇宫外长大的经历,怒气起来,性格中的本质便遮掩不住。

  敬贤帝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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