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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几乎要把肺咳穿了的咳嗽。

  引得朝臣和宫人们纷纷拜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

  养心殿殿外这几天,并没那么冷,尽管天幕依旧阴沉沉的,让人不适意。

  萧烬安在这般天气里,那种浓烈的笑容,更加透着股,随时可以撕裂这个尘世的癫狂感。

  一阵萧飒的秋风吹过,萧烬安溢出了道笑音。

  笑得人从齿冷到头皮发紧。

  他从始至终未发片语,可是他那笑容,满载着不忠不孝不臣之心。

  薛明跟段莽拢了拢单薄的飞鱼服。

  实在不能让殿下再这样子了。

  否则还没入冬,殿下也还大业未成,他们俩就要冻死在这座亭子里,没法继续追随。

  得想办法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

  段莽上前半步:“殿——”下您笑得忒可怕了。

  薛明知晓呆子肯定要闯祸,手肘忙拐了把段莽,强揽过话题:“殿下的衬袍瞧着真暖和。”

  “……”萧烬安听到这话,逐渐敛起笑容。

  所有的锋芒与疯狂,像在一个缓慢的过程中,如毒刺徐徐收拢。

  萧烬安回过神。

  继而不耐地摆摆手,如大鹅般仰头:“热,非让穿,烦得很。”

  他并不点明是谁,然后深深皱眉,显得很困扰。

  如此薛明只好讪讪地赔笑,递上一个更友好的话题:“世子妃也是关心殿下。”

  “真好,你等便没有这种烦恼。”

  薛明的赔笑变得非常苦涩,飞鱼服更显薄了。

  迎上段莽哀怨的目光,段莽心说,你还不如让殿下直接发难呢!

  这两个活宝眼下深受打击。

  话题愣是从北部战况,皇子角逐,直接硬拐到世子院内部:

  世子妃白照影亲来王府寻他,世子妃还要让自己背他,拢共从王府回世子院也没多远的距离。

  “你等内子,也似这样,片刻不能分离?”

  “哦,忘了,你等没有内子,也是自在。”

  薛明段莽:“……”

  薛明段莽几乎心里大叫: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

  也兴许是上苍凑巧听到了两名活宝的心声,就在这个当口,养心殿外这座凉亭,直冲着的小径尽头,小碎步走近个身穿青布衫的下等太监。

  这类太监平日里负责宫廷洒扫,也并不专门伺候某位主人,他们时常起得极早而又睡得极晚,是皇宫里最最辛苦的奴才,没谁把他们当人看。

  可是萧烬安总能用最微薄的代价,收拢到最得用的势力。

  洒扫太监足迹遍布宫中,吃苦耐劳,又普遍想着翻盘改命,替世子办差搜罗情报,他们这是在相互投机。

  小福放下扫把恭敬道:“殿下!大喜!忍冬找到了!”

  萧烬安在那瞬间,阴沉感再度削减几分,近乎完全消散:“在哪里?”

  小福走近,小声道了个词语。

  萧烬安和缓下来的气息,竟倏然紧绷。

  他仿佛一张弓,放了箭,然后弓弦又再度绞紧。

  “怎会是……她?”

  “殿下,是谁?”

  薛明跟段莽好奇心双双勾动。

  两人从被打击里稍微回神,在萧烬安旁边,一左一右地凑近。

  段莽忙道:“嗐,殿下,管她是谁!只要能给世子妃治眼睛,把她无论绑来还是请来,弟兄们都能弄到手!”

  “不得胡说。”薛明道,“看这样子,不好轻易弄到手。”

  萧烬安伸出根食指,旋即曲起指弯,做出个手势,将忍冬的身份对两人示意。

  薛明和段莽俱是一惊,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怎会是她!?”

  先前还生怕萧烬安为难,现在为难的,却是他们两人。

  段莽急道:

  “那要是她,她跟殿下立场不同,恐怕咱们就是逼死她,她也有可能不会帮助殿下……”

  薛明:“我等还不知道她对继位什么想法,但也没法跟她沟通,锦衣卫的暗线多在前朝,后宫被丽妃把持,我等跟宫女们说不上话,洒扫太监也近不了贵人。”

  小福惭愧伏地:“请殿下责罚。”

  萧烬安抿唇:“力有不逮,无需责备。她是否会从后宫出来?”

  小福想了想,还是面露难色:“恐怕冒头被丽妃刁难,她深居简出,恐怕不会。”

  薛明跟段莽轻轻吸了口气。

  已经燃起来的希望,似乎就在此刻扑灭,薛明跟段莽抽进去的那口气,仿佛在肺里化为实质,凝住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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