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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白府。

  白兮然的清雅斋,窗户外面,竹帘半卷。

  阳光能够透过竹帘之间的缝隙,照进卧房地面,形成纵横交错的明亮光斑,随风摇曳,光线闪烁,别有情调。

  这种透光的方法,只占雅意,比不上虾须帘既风雅又朦胧。

  可是一面上好的虾须帘,造价甚高。

  白府前段时间为给白兮然挽回声名,使得他在声望楼那场论辩结束以后,没被文人们的唾沫星子给骂死。

  白府艰难运作,已花费了不少银子,当然无暇顾得上这种小事。

  白兮然近来,更是对外营造避世不出,艰难锤炼文章的人设。

  纵使白兮然早有意向继续活动,但仍不敢放开手脚,拜访走动也都在私下,显得鬼鬼祟祟的。

  白兮然临窗写字。

  窗外吹进来的秋风,拂过他耳边的头发。

  此时白兮然轻柔地搁笔,动作缓慢又熟练地,将滑落的一绺鬓发压回耳后。

  他手指的指形,尽量自然地舒展,似将开未开的花瓣,时时刻刻有种淡雅的风情。

  可惜头发并不能撩太久,动作停顿在头上,反而显得刻意,有弄巧成拙之嫌。

  白兮然小心维持着形象,眸光投向居室里,立在墙边的穿衣镜。

  镜中萧明彻架着腿躺在床上。

  七皇子腿骨修长,仪态风流,一把墨色洒金折扇,哪怕秋天还扇个不停。气息粗重。

  萧明彻并没往他这儿注意一眼。

  白兮然只得作罢,收起造型,继续悬腕写字。

  他笔锋在纸面圆滑地辗转,落笔匆匆,笔势透着些得意,故而笔走龙蛇。

  他正写着的是件宝贝,乃是他从文坛一位密友手中得来,准备要献给七皇子的。

  可白兮然要献宝,也不能直接献。

  因为他并不甘心只当萧明彻的谋士。

  他心里有股危机感,曾经他能拿捏萧明彻,而如今不知什么时候起,掌控感变弱了。

  可具体怎么回事,他又说不上来,仅仅是猜想萧明彻没对自己言听计从。

  白兮然心里像堵着块石头。

  ……七皇子妃的身份,他志在必得!

  他一定要踩死白照影,能当隋王世子妃又算什么,就连隋王都被抓起来调查了。

  白兮然给自己又鼓了口气。

  他必须向上爬,无论用任何一种方法,雪耻的需求迫在眉睫。

  白兮然知晓萧明彻的劣性。

  此人贪图刺激,天性浪荡,他原本想纠正对方,只让他为自己所惑。

  可两人毕竟火候未到。

  所以白兮然不得不先将就着萧明彻,给萧明彻一些甜头。

  但自己偏偏还担着个矜持之名,甜头不能给过分了,白兮然拿捏着分寸,也很折磨。

  “七殿下,我倦了,写得背脊僵硬,手腕也在酸疼。”

  白兮然疲惫地靠在椅背。

  床那边,萧明彻的折扇合起来。

  他穿上鞋,走近白兮然,将白兮然从后向前,手腕稳稳地托住。

  萧明彻在白兮然的腕骨打着圈儿按揉,七皇子做惯了风月调情事,力道不轻也不重。

  白兮然稍微放下点儿心。

  假装正舒服地活动脖子,白兮然右边颈侧,露出大片瓷白色的皮肤,日色映照晃眼。

  果然萧明彻开始作乱起来。

  他就势俯身,熟练地叼住了白兮然脖颈的一块细嫩的皮肉,犬齿来回厮磨,烫得白兮然在圈椅里打了好几个激灵。

  白兮然不能让明显处留下吻痕,有违他素雅的形象。

  他与萧明彻交往,并非守着底线,而是就故意用最后要办的那事儿,吊着七皇子。

  白兮然觉得给够了甜头,轻推开七皇子。

  白兮然道了声:“正经帮我揉揉腕子,别闹。”

  他把手抽了回去,向上拢起衣领,偏又拢得松垮垮的,跟没拢一样。

  萧明彻按说应该抓心挠肝,以往,他还很喜欢白兮然这种调调。

  但萧明彻这次并没有。

  因为他刚才,竟在白兮然推拒自己时,脑袋里生生窜进个自己捏造出来的片段——

  如果自己抱住的是白照影,亲吻的也是白照影,那般姿容明亮生动的白照影,萧烬安的世子妃白照影,任他予取予求……

  萧明彻狠狠地喉结滚动!

  望着那块自己没亲得扎实的皮肤,萧明彻神思恍惚,刹那间白兮然跟白照影,两人相似的轮廓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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