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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别急。”温竹君的声音飘忽得像是袅袅水汽,“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我都教过你呀。”
玉桃闷闷不乐的“哦”了声,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她慢慢觉得爹娘说的有些话很不对,姑娘说的才是对的,嫁了人也不能立刻就当家作主,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还会比没嫁人时更受限制,那些哄她的话,都是美好幻想,都是假的。
温竹君洗完,几乎都是玉桃帮她擦的身子,又半搂半抱地送到了床榻,她已经云里雾里,完全要睡着了。
玉桃好不容易带着姑娘进了拔步床,一眼就看到霍云霄居然在呼呼大睡,气得拿眼睛死死地瞪了两眼,这都什么事儿?
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十九岁的臭男人不止没有心,还压根不是人。
霍云霄其实根本没睡着,他一直听着动静呢,不过是闭上眼睛假寐罢了。
他见温竹君回来了,赶紧主动起身帮忙,只是完全没看到玉桃气鼓鼓的目光。
望着她娇媚如仙的脸,又看到她身上的斑驳痕迹,他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开始回想这次说亲的经历。
说亲之前,他是真心想娶世伯家的女儿,不仅能满足母亲遗愿,还能和温家亲上加亲。
但说亲后,明明都谈定了,都快要下定,可温家的姑娘是换了又换,从嫡女到庶女,又到有个青楼娘的三女,丝毫不顾及他本愿,以至他想娶妻的念头一淡再淡。
他当时心里很不快,这是把他当什么呢?也一度想过罢了。
但世伯屡次找他,还追到马场,加上姨母催得紧,也只能将此事按下,毕竟他答应过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又安慰自己,反正都是要娶的,那娶谁都一样,娶一个就消停了。
虽然换了人,但如今得娶美娇娥,他觉得心里那点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或许就是老话说的,好事多磨吧。
温竹君睡到中途,只觉得热,燥热,像是抱着一团火炉睡觉,又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根本喘不过气。
她噩梦不断,被吓得惊醒过来。
床头的罩纱灯不知何时重新点燃,幽幽的暗光下,发现霍云霄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呢。
温竹君吓了一跳,她被迫醒过来,哈欠不断,眼里全是泪,声音也哑了。
“侯爷,怎么还不休息?有事儿吗?”见他不动,她又重复了一句,“侯爷,你怎么了?”
霍云霄憋了半天,心中甚觉耻辱,可脸都憋红了,也没问出一句话,反倒叹了口气。
这亲事换来换去,最后才落在温竹君头上,她两个姐姐都不满意,都换了,那她呢?
温竹君见他不说话,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侯爷,还是早点睡吧,我睡了……”
话音刚落,她头一歪,一头扎进他怀里睡着了。
霍云霄:“……”
他不是问这个,他是想问她是不是真心愿意嫁给他。
想着这个事儿,霍云霄根本睡不着,可怀里的女人确实累狠了,他只能罢休。
挣扎到天色将明,他总算起了点睡意,迷迷糊糊的睁着眼。
不过,再过半个时辰,就是他晨起练剑之时。
霍云霄犹豫了三息,望了望怀里的软玉温香,又看看外头开始泛青的天色,咬咬牙,一掀被子,干脆起床了。
温竹君无知无觉,睡得迷迷糊糊,只觉浑身都不舒服,不知过去多久,外头响起一阵阵的吵闹,令她无法入睡。
就像是两只鸭子在她耳边嘎嘎叫,她实在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就喊了起来。
“来人。”
一睁眼,才发现天色已大亮,陌生的床帐映入眼帘,她恍惚记起,自己已经成亲了。
玉桃一把甩开手里的丫头,朝赵嬷嬷怒道:“吵醒了夫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赵嬷嬷板着脸,丝毫不让,一点不见害怕。
温竹君一连灌了三杯水,才止住喉咙里的那股涩意,捏捏眉心,伸着脖子朝窗外看了看。
嚯,可真热闹呀,一大早的,院子里全是人,站在首位的,便是赵嬷嬷。
这到底是有多瞧不上她呀?竟然要这么对付她?她只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又不是要来搞破坏。
温竹君眼里闪过一阵厌烦,朝玉桃使了个眼神。
玉桃与她相处多年,顿时意会,大声道:“夫人,赵嬷嬷说,府上虽然没有长辈,但也有规矩,夫人贪睡,实在不该……”
她忽然小声而迅速道:“就是想让姑娘伺候姑爷,见不得你睡懒觉,看把她能得,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侯爷亲娘呢。”
温竹君嗤笑,这个赵嬷嬷,大概是把着武安侯府内宅太久,又有霍云霄敬着捧着,真把自己当侯爷的亲娘了。
但也实在太过了些,第一天就闹这么一出,着实愚蠢。
“霍云霄呢?”
玉桃摇摇头,“天才亮就起来了,练了好久的剑,这会儿在前院。”
温竹君点点头,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但好在霍云霄不会强迫拿规矩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