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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乔楠却没有被安慰到,她被激怒得几乎毫无征兆,整个人反应也很大,涕泗横流,浑身颤抖,哭嚎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个老妖婆的可怕,她一说话,我到现在都觉得害怕,听到她的声音,我都反胃想吐,你们不懂,她简直就是妖怪,乔智,我找不回乔智了,我的孩子……”

  “姨母,不会的,”霍云霄连忙安慰,“不会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乔智的……”

  温竹君听到乔楠这么一番话后,不禁扭头再去看赵老太太,一身华裳,银白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满脸的褶子,透着异乎寻常的威严,虽然有手段有理智,但这远远够不上可怕,只是个看起来严厉的家长而已。

  但看着一旁半天都趴跪不敢动的李丰念,还有瘦得跟骨架一样的李夫人,她又有点明白了。

  此刻再看,便觉她慈祥的老太君模样越发老奸巨猾,与她旁边瑟缩无神的李夫人,简直完美映衬。

  跟这样的人相处,时时刻刻都是折磨,难怪乔楠至今都会有应激反应。

  “李大人,你再跪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孩子,我们必须带走。”

  李丰念听到有人叫他,终于慢慢直起身板,看了过来,他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

  赵老夫人的眉眼在荧红烛火下,显得阴鸷,越发面目可憎。

  她像是打不倒的巨人,重新站直了身子,“那个孩子,是李家的孩子,是李家的子孙,我带自家的子孙回家,谁敢说一句话?这便是告到皇帝面前,老身也不惧。”

  温竹君看着赵老太太,又看看赶过来的李家女眷,一个个都瑟瑟缩缩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她忍不住摇头,这一个难搞的老太太,简直像是把整个家的气血都吸过去了,李丰念不愿回家,也一点不奇怪。

  “真是可笑,我姨母因为无子被休,谁人不知,如今我姨母有了孩子,莫名其妙就成了你们李家的?赵老夫人,姨母可不是孤单一人,武安侯府会一直站在她身后,你们李家的罪恶,我们一定会原原本本呈到堂上。”

  温竹君不等老太婆说话,目光又看向李丰念。

  “乔智是姨母的孩子,他决不能在李家这种地方长大,也绝不能变得跟你一样,他是我们武安侯府的孩子,今日若是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们擅闯,就算有后果,我们武安侯府也认了。”

  霍云霄听到这话,整个人犹如胜了一仗的通畅,这冷寒的夜,像是刚喝了一碗热汤,暖得他有些激动。

  他觉得,夫人这些话,说出了他说不出来的心声。

  赵老夫人却嗤笑,十分不屑,“那就上堂吧,看看到底是你有理,还是老身有理,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孩子认祖归宗,国法如此……”

  “他不是李家的孩子,”乔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含泪,哀求道:“乔智不是你们李家的孩子,他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温竹君看着都觉心痛,这些话说出来,想必和当日拿到休书时,一样地令人难过又绝望。

  果然,李丰念听到这个话,顿时面色如纸,溢满了难堪与悔恨,声音颤抖。

  “祖母,孩子呢?您藏到了哪儿?”

  赵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混账,那是你的儿子,他回到李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祖母,”李丰念的目中忽然迸射出恨意,大声吼道:“孩子在哪儿?”

  赵老夫人被吼得后退了一步,似是不敢置信。

  但她很快又站直了,厉声道:“混账东西,你在跟谁说话?”

  李丰念的眼睛死死盯着赵老夫人,目中逐渐赤红,面色越发难看,“祖母,我问您,孩子在哪?”

  场中一片安静,没有人敢说话,尤其是那些女眷,几乎都在颤抖。

  今夜也是巧了,李家的男人,除了李丰念,全都不在。

  李夫人受不了了,她跪了下去,瘦弱的身子犹如一片吹落的树叶,衣裳在她身上晃荡。

  “母亲,求您了,念儿他好不容易肯回来,您别折磨他了,求您了,求您了……”

  赵老夫人望着母子二人,像是今天才认识般地打量,眼中全是难以置信,她仿佛老了十多岁,腰背忽然就佝偻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更是伸不直,“你,你们……”

  忽然,眼睛一翻,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没有人去扶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像是静默了般,只有冬日的寒风在呼啸,空荡的树枝在黑夜里摇晃,犹如一出无声的折子戏。

  李夫人膝行了两步,跪在赵老夫人身边,悲戚地喊道:“叫大夫,去叫大夫,快去……”

  这声悲泣,才让人们动起来,所有人都慌乱地奔跑。

  她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拉住儿子,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瘦弱的手紧紧地抓着儿子的手,像是细弱干枯的藤蔓死死缠绕着树干。

  又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随即她口中喃喃道:“解脱了,都解脱了,念儿,娘在……”

  李丰念整个人都恍惚了,就这么看着大夫来,大夫又走,热闹又安静,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

  温竹君也在看他,还拉着霍云霄,不让他去打扰,“你别动,我们应该知道乔智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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