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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大的黑脚印特别明显,还特别煞风景,无语到不想说话。

  霍云霄提着脚,见夫人忽然就不高兴,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一脸迷茫。

  “哈哈哈哈……”窗牖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素绫织锦薄袄,外罩鹅黄大袖衫的漂亮女子,正大笑着看两人。

  太子闲闲靠坐在软椅上,修长的指正摩挲着碧莹莹的扳指,目光从窗外的夫妻俩身上收回,落在难得笑的开心狡黠、灵动活泼的太子妃身上,见她放下规矩教条,轻松大笑,不由眉眼松动,薄唇上翘,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太子妃高兴地扭头,杏眼里满是喜悦,面目柔和,“你看,他们夫妻俩是不是像已经成婚好些年的?一点不像新婚的样子。”

  太子看两人别别扭扭地进来,跟着点点头,“这臭小子也算碰到对手了,有人制得住就好。”

  “竹君能制得住他,”太子妃收起方才的轻浮,正襟危坐,含笑朝两人招手,“伯远,竹君,快来陪我们饮茶。”

  她一边招手一边打量两人,霍云霄天生高挑,今日内着玄衣,外罩鸦青色鹤氅,棱角分明的脸衬的越发凌厉,当真俊朗。

  旁边的温竹君则是穿着一身正红遍地锦五彩妆花通绣袄,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冬日里看着,犹如一团烈火,灼灼燃烧,偏偏她貌若梨花,芳容窈窕,竟生生压住了这身衣裳,端的夺目昳丽,令人见之难忘。

  霍云霄本想径直上前坐下,但看到温竹君屈膝行礼,便也赶紧拱手鞠礼。

  太子坐在软椅上,一直神色淡淡的,直到此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带着眸光都柔和了。

  “伯远,往日你见我,可没对我行大礼,今儿怎么记起来了?”

  霍云霄挠挠头,“我往日也行礼了的。”

  “哦?”太子坐起身,将茶碗放下,“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霍云霄憋了半天,道:“我在心里行的。”

  温竹君:“……”

  太子跟太子妃对视一眼,太子妃又开始忍不住大笑起来。

  温竹君懒得理这憨货了,借着行礼,打量了一眼。

  屋中布置的雅致清幽,竹帘半掩,光线半明半昧,窗下还摆了葱绿的兰花跟一张琴,屋中桌椅全都采用矮脚的,甚至地上还

  铺了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随意散落着三两本闲书,干净整洁,极为舒适雅观,看着就觉享受。

  而太子一身宽松常服,峨冠博带,斜坐软椅,书卷气极浓,面目柔和,太子妃端坐茶桌,素手烹茶,端庄持重,举止温柔,当真是雅致的一双人儿。

  前两次见面都匆匆忙忙,没有细致打量,今日再一见,还真让温竹君心生欢喜。

  她端起一盅清亮明黄的茶,笑道:“太子,太子妃,今日真是好雅兴,算我有口福,能尝到太子妃亲手烹的茶。”

  霍云霄也乖巧地落座,伸手去端茶杯,急急道:“师兄,这事儿到底……”

  “啪”地轻轻一声,太子拍开他的手,温声道:“你牛饮水般,不要喝这个。”

  太子妃朝琥珀点头,笑道:“知道你要来,已经给你准备好牛乳了,放了茶水跟蜜,特意给你做的。”

  霍云霄喜滋滋地点头,“太子妃真好,师兄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温竹君听到他胡言乱语的,一点儿尊卑不分,简直把这当家了,心里一直怦怦跳,但看到太子太子妃习以为常的模样,并未见怪,心里又觉得霍云霄这厮何德何能啊?

  太子在两人面前,并无一丝伪装,重新斜坐下去,单手支额,语调悠悠。

  “书读得怎么样了?”

  霍云霄别的不怕,就怕这个,一听到读书,他顿时喉头滚动,身子都坐直了,像个被老师检查的学生般乖巧坐好。

  “师兄,我每天都在认真地读了,《博闻广记》太厚,暂时还没读完,夫人说我现在能坐得住,就让我同时看《战国策》,不信你考考我?”

  太子嘴角上翘,沉吟道:“章远县杀妻陷害僧侣案中,妻子被抛尸河中……”

  霍云霄脑子飞速运转,想起了这则故事,目光炯炯,胸有成竹准备等太子考核。

  “章远县在哪儿?”太子微微一笑,“抛尸的那条河,是从哪流经,最后又汇入哪里的?”

  霍云霄:“……”

  他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师兄,哪有这样问问题的?太过分了,不行,你重新问,这样问不对。”

  温竹君被他吓得半死,这厮真是不怕死啊,跟在家吵架似的。

  太子斜倚着,一身舒适地看着他满脸苦恼,好笑不已。

  “一个将军,若是连基本的地形都记不清,怎么跟敌军打仗?还没冲到,就被敌军砍的片甲不留了吧?”

  霍云霄知道太子是故意为难他,满脸不服,嘟嘟囔囔的,“里面也没写啊,我哪里知道?这样问问题,不公平。”

  “那敌军攻打过来,会提前告诉你吗?”太子淡淡道:“你这书还得继续好好读,你信不信,你夫人都知道。”

  “咳咳咳……”温竹君突然被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呛得直咳。

  霍云霄扭过头看她,一脸期待,“夫人,你真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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