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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前朝与后宫的通路早已被他截断,从未漏放过一个人,凭什么萧绰可以越过重重防卫,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头看向箫绎,箫绎眼看着事情即将败露,满脸惊慌,萧绰带来的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他钳制住。他挤在两人中间脸色煞白,早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

  大势已去,名正言顺的储君出现,风向立刻倒向萧绰那一边。

  郭权很快同箫绎一起被侍卫们押了出去。

  眼看着危机已被扫清,萧绰看向病榻上的永安帝。屈膝跪在床榻前,他附下身,凑近永安帝身边,双唇微启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永安帝已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38章 038天家

  “父皇。”萧绰的声音里含了几分热切:“儿臣回来了,儿臣来晚了,请父皇恕罪。”他见永安帝气色不佳,环顾四周,没寻到太医的身影,于是连忙回头大声道:“太医呢?陛下身边为何一个太医也没有,速去传太医来!”

  “不必了。”永安帝闭了闭眼睛:“到了这一步,太医来了也是无济于事。让这些人都出去,朕有话对你说。”

  萧绰不明所以,但看着永安帝笃定的模样,他转身抬手在空中一比,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一干人等纷纷退出大殿,沉重的朱门轻掩,屋子里只剩下萧绰与永安帝父子二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味,是炭火味混杂着浓重的药气。

  因着这分药气的衬托,越发显出病榻上永安帝的虚弱憔悴。

  迟暮之年,永安帝浑身上下处处透着腐朽衰败的气息。稍稍一动弹,身体的关节处就发出“吱嘎”的弹响,像极了随时便要散架的木车。

  伴随着这样的“吱嘎”声,他勉强翻了个身,侧躺在床榻上,一双混沌的眼睛直视了萧绰的面庞。静默不语地凝视片刻,他似是想将萧绰的模样刻进脑子里。

  他描画得仔细,从眉毛到鼻子,但那目光与看箫绎的不同。比起看箫绎时的慈爱,他此刻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深。深邃而复杂,黑洞洞的,明知道里面藏了东西,却教人看不透具体藏的是什么。

  “不错,你没让朕失望。”永安帝忽然开口。

  萧绰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永安帝榻前,听父亲这样讲,以为他说的是赈灾的事,正要开口自谦一番,却听对方虚哑着嗓子接着又道:“朕这几日病得糊涂,时常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老了,有心无力,难免会让人钻空子,稍不留神便会遭人算计。”他说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萧绰见状,想起身去替永安帝端杯茶水,刚一侧身,手腕上却是一沉,是永安帝拽住了他的袖子:“父皇?”

  “别走。”永安帝艰难地喘息着,呼吸声格外粗重,好似拉风箱:“朕的时间不多了,撑到现在……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将该交代的事交待了,好安心去见列祖列宗。”

  萧绰心里一惊,连忙说道:“父皇何出此言?父皇春秋鼎盛,只管安心调养身体便是,至于郭权……”他顿了顿,像是有所忌惮:“儿臣自会秉公处置。”

  永安帝忍痛似的闭上眼:“秉公?你打算如何秉公处置?”

  萧绰垂眉敛目的看向扶在膝盖上的双手:“父皇放心,儿臣此番南下,手里掌握了一些证据,到时候交给三法司去审便是,该担的罪责,他一个都逃不掉。”

  他下意识把话讲得既理性又公正,因为知道永安帝器重郭权,偏爱箫绎,这两位都是他的心头好。过去这些年双方斗了那么久,每每以为对方必死时,到头来仍然被永安帝轻纵了过去。到了今日这一步,虽然明知郭权这次定会栽个大跟头,但仍然摸不准永安帝具体的心思。既然如此,索性表现得正直些,取个不偏不倚的中正姿态,也算得上是一种周全。

  哪知永安帝听了这话,却是双眼紧闭着一摇头,当即否定了他这个想法。双眼缓缓睁了开,他像是变脸似的,脸上原本的虚弱憔悴全没有了,一双眼睛里透出沧桑阴鸷的目光。艰难的爬伏在床榻上,他双臂抵住身下的软垫,

  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前的萧绰:“等朕驾崩,你该立刻以弑君谋反为罪名,将郭权枭首,然后派人控制住他身边的几名大将,顺势夺了他的兵权,记住,一定要快!”

  萧绰满脸惊诧。

  永安帝扯了扯唇角:“你当真以为朕是老糊涂了,眼睁睁的看着郭党在朝中横行霸道而视若无睹?般般啊,朕那是在替你铺路!”

  般般?

  这声“般般”唤得令萧绰刹那间恍惚起来。

  般般是麒麟的别称,是萧绰出生时,永安帝亲自替他取的乳名。自打他的生母张皇后去世后,他再未听见有人这般称呼过自己。

  这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将褪色的记忆带回到他眼前,他忽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也父母双全,有人庇护,有人娇宠。

  眼眶不由地酸了一下,疑惑与惊讶交织成一张大网,将萧绰笼罩在里面,进退不得,不知所措。

  永安帝接着道:“前些年北方战乱,朝中无大将可用,朕不得已启用了郭权。外戚干政的弊端朕不是不知道,朕之所以敢用他,就是看准他郭氏后继无人。郭氏嫡出一脉人丁稀少,子侄里面又没有一个冒得出头,他郭权是郭氏唯一的顶梁柱。可是独木难支啊,你以为朕为何扣着郭皇后这么多年,不杀也不放?”

  话到此处,永安帝微微一眯眼,目光里露出几分险恶的光:“朕那是为了要拿捏郭权,他姐姐被困在宁安寺一日不翻身,他便得老老实实替朕卖一日的命。君为臣纲,臣下胆敢犯上,便是实打实的谋反,得天下人共诛,哪怕是死后也要背负千古骂名,世世代代受人唾弃。所以郭权再强悍,也不敢直接打朕皇位的主意,只能将期望都放在你弟弟的身上。可是……”

  永安帝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仰面朝天做了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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