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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直起身,叶南晞做了个深到极致的深呼吸,抬手拭去额角处那层薄薄的汗水,她抑制住翻涌的情绪,抬脚走向传送区。

  双脚站定在光圈内,她伸手探入虚拟背包,作势要去取那件防护衣——老式设备传送不稳定,微子流动产生的辐射极强,若无护具防护,后果难料。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骤然打破寂静,急促地朝她的方向逼近。

  “长官,您的数据调取好了吗?”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透着几分谨慎与催促:“这里是禁区,不能长时间逗留。”

  叶南晞的手指蓦地合拢,心脏随之缩成一团。

  如果被发现,她不仅无法离开,还会被以重大违纪论处,甚至送上军事法庭。到那时,所有计划都将毁于一旦。

  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南晞心跳如擂鼓。来不及了,她心头一凛,随之猛地转身,直接以裸身状态纵身跃入传送区。蓝光瞬间吞没她的身影,强烈的能量风暴席卷而起,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下一瞬,光影崩裂,叶南晞彻底消失无踪。

  第66章 066星河

  叶南晞抱着一棵粗壮的古树,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狂吐,几乎要将胆汁也一并呕出。喉间涌起的酸涩灼烧着食道,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鸣不止,像是从高空骤然坠落,五脏六腑都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是她经历过最难受的一次穿越。

  她强忍着不适,脑海里模模糊糊回想起训练时的讲解。当初在管理局培训时,她学过一点设备运行的基本原理,虽然远远谈不上精通,但关于辐射的部分她倒是记得清楚——短时间内暴露在高强度微子流中,轻则恶心呕吐,重则器官衰竭。她自知这次裸身穿越风险极大,如今这点反胃感,已算是幸运。

  深吸了几口气,她努力将僵硬的四肢放松。所幸,几轮剧烈呕吐过后,胃里终于被彻底清空,反胃感渐渐平息,

  四肢的无力感也稍稍缓解。

  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一旁的树荫下,她背靠着树干,缓缓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缓了片刻,她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至于危及性命,于是开始放眼打量四周。

  四周草木茂盛,浓密的林木错落生长,远处可见一条官道蜿蜒向前,隐约有车马行人经过。依照眼前的场景判定,自己多半是被传送到了城郊。

  抬头仰望天,她通过太阳的位置辨认时辰,估计此刻尚未至午时。

  还好,时间充裕。

  撑着树干站起身,她活动了几下四肢,待稍稍适应身体的状况后,转身走到一处僻静之地,换上了随身携带的衣裳。手指拂过手腕上的异能环,她压低声音唤道:“希瑞。”

  “我在。”AI希瑞的声音瞬间在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

  “定位。”

  “目标地点已确认,请沿西南方向前行,约两公里可达京城。”

  叶南晞轻轻颔首,抬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随着距离京城越近,行人也逐渐增多,街道也渐渐宽阔。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看见了远处城门高耸的轮廓,喧闹的人声夹杂着马蹄声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逐渐包围了她。

  短短三个月,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任务的间隙,而这片土地却依旧承载着千年的时光流转。明明是归来,可她却在熟悉之中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按理来说,她应该迫不及待地冲向目的地,毕竟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然而大约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她微微皱眉,心底莫名感到一丝心虚,仿佛跨入城门的那一刻,某种无法逃避的现实便会迎面而来,让她无处躲藏。

  及至入了城门,街市的喧嚣扑面而来,熙攘的人流夹杂着叫卖声、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咯吱声,繁华景象将方才心头的暗潮冲散了几分。然而她很快又察觉到异样——今日到街道热闹得过分,人格外的多,像是扎了堆儿为同一件事而来。他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格外兴奋。

  她顺着人流向前走,心底隐约升起一丝不安。拐过街角,迎面看见远处行来一列囚车。

  囚车共有三辆,前后依次排列,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兵士,甲胄在阳光下映出凛冽的光。那些人衣饰严整,行止肃杀。无需多加打量,叶南晞一眼辨认出那群人定是锦衣卫无疑。

  锦衣卫亲自押送的囚犯,绝非寻常之辈。

  她疾走几步,避到街边的一棵大树下,目光凝在缓缓行过的囚车上。看着沿途百姓簇拥而行,嘴里呜呜哇哇地叫喊着什么,兴奋得如同赶庙会。囚车内的犯人却形容枯槁,或低垂着头,或呆滞地望着前方,浑身上下尽是血污伤痕,神情已然死寂。

  叶南晞看着眼前景象,忽然觉得这不是押解,更像是一场供人取乐的示众,一个用血淋淋的人命祭出的狂欢。

  忽然身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姑娘,吓着了罢?”

  叶南晞回过神,循声看去,只见隔壁是处茶摊,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正端坐在茶炉前,蒲扇轻摇,眯着眼瞧她。

  见对方和颜悦色,并无恶意,叶南晞走到茶摊前,随意寻了处阴凉地坐了下来,趁机与对方搭起了话:“多谢关怀,我没事,只不过……老人家,您可知那囚车里的是什么人?那些官兵押着那三人要去做什么?”

  老者抬手拨了拨炉中炭火,神态悠哉地回答道:“姑娘是外地来的罢?这等惊动京城的大事,本地人哪会不知。”他说着,取过茶碗,慢悠悠地倒了一碗推到她面前:“那三位皆是从南边押解进京的官员,一个知府,两个知州,皆是地方大员。可惜,得罪了阉党,人才押回来不到三日,恐怕连审都未审,便要被拉去西四牌楼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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