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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然后站起身,将屏幕递到叶南晞面前:“请您确认一下上面的信息,确认无误后,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叶南晞接过那块书本大小的屏幕,签过字后交还给对方。

  很快,所有手续处理妥当。叶南晞走出询问室,没再做逗留,径直回了家。

  这次任务让她在燕朝待了一年多,但在当下的时间线里,仅仅只过去了半个月。

  相隔半个月,她的屋子与离开时并无二致。弯腰坐在沙发上,她像是位初来乍到的客人,目光缓慢地游移。

  四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然而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象总给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错觉,仿佛是被时间重塑过的幻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寒意,整个空间都在审视着她的不安与局促。

  自己真的离开太久了。

  缓缓脱了鞋,叶南晞平躺下去,沙发的软垫在身下塌陷,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力气。四周静得像深夜无风的湖面,记忆像是潜伏在水底的鱼,成群结队地跃出水面,激起细碎的水花,在她脑海深处炸开。

  今天是她被召回的第三天,三天以来,她一直被软禁在军部的休息间内。

  联邦惯用的伎俩,她比谁都清楚——密闭的空间、绝对的静默、漫长的等待,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观察、监控,像是剖开一个人,等着她的情绪自己溢出来。

  他们等的,就是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所以她极力克制,极力不去想冯钰。不去想他是否还在玉绛河畔,有没有惊慌失措的寻找自己,有没有等自己回去。

  可有些东西,越是强行按住,反而越是挣脱得狠。此刻四下无人,隐忍了三天的情绪像闸口猛然开启的潮水,奔涌而出。

  眼前浮现起自己离开前的那一幕——中元节,玉绛河畔,灯火浮动,她的阿钰跪坐在水边,面对河中灯火合掌许愿。

  阿钰当时闭着眼睛,笑得那么恬静,他究竟在念着什么好事情?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一阵钝痛猝然在心脏处炸裂开来,痛得她指尖发麻,连同神经一起抽紧。

  自己就这样突然消失了,阿钰该有多害怕,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记忆像一条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当时那些她亲口许下的承诺与誓言,如今变成了一场无声的嘲弄。

  为什么偏偏是我?她很认真地想,为什么系统抽检这种小概率事件,会轮到自己头上。

  极度的懊恼与自责壅塞住她的胸臆,她不断的深呼吸,哪怕呼吸到头昏眼花,也依旧无法疏解胸口那股强烈的窒息感。

  猛的站起身,她随手从桌上抄了个摆件,忍无可忍的朝着正前方砸过去。

  正前方立着一片玻璃幕墙,“哐”的一声巨响过后,幕墙并未碎裂。那是特制的军用级玻璃,连火箭炮都扛得住,更何况那么一个小玩意儿。

  然而幕墙未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AI希瑞。

  希瑞:“南晞,欢迎回家。”

  希瑞的系统与时空管理局系统相关联,管理局的系统出了故障,它自然难逃波及,这也是它之前无法正常使用的原因。

  熟悉的声音像是某种提示,让叶南晞恢复了理智。她循着声音打量过去,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掷出去的不是什么摆件,而是AI的连接传感器,有了它,希瑞就可以在家里的任何角落接受召唤。

  乍然间听到希瑞的声音,叶南晞心里五味杂陈。片刻的静默过后,她颓唐地坐回到沙发上,随口敷衍:“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并不想回来。”

  “为什么?”不等叶南晞回应,希瑞接着又道:“你在怀念冯钰?对不对?”

  “怀念?”叶南晞倏地一皱眉。

  希瑞:“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处于待机状态,虽然无法与你互动,但是记录功能一直在运行。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根据我的推算,你现在应该在怀念他。”

  这个词刺痛了她的耳朵,让她很不舒服。她知道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何而起,对于三天前的她而言,冯钰是她最亲密的爱人;对今日的她来说,冯钰已经成为了历史、一位永远留在过去的故人。

  对于故人,自然该用“怀念”这两个字。

  叶南晞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希瑞,你真该庆幸你没有实体,不是个真正的人类,否则我现在一定会冲到你面前,立刻掐死你。”

  希瑞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揣摩这句话里的因果关系,片刻后,悻悻地说道:“叶南晞,你现在变得越来越难懂了,难道我的推算不对吗?”

  叶南晞懒得回答,她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嘴。”

  希瑞:“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想安慰你。”

  叶南晞闭上双眼:“不需要。”

  耳畔回归了沉默,房间里静谧无声。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能持续几分钟,希瑞那头再次传来动静:“你这么惦记他,难道不想看看他最后的结局吗?”

  叶南晞双眼倏地睁开,她直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光点。当然想,她想知道有关冯钰的一切——他过得好不好,后来经历了什么,最终有怎样的结局。

  可是这些念头一旦浮出水面,便如同锋利

  的刀刃,割开她自欺欺人的假象,逼她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从今往后,无论是在记忆里,还是在这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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