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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后,我就在那里见到你的。”

  那一年上元宴,她不愿与各位皇子相看,特意躲到了这无人之处。可偏偏是造化弄人,万众瞩目的太子也漫步至此处。

  他二人相见,不曾互通名姓,却都知道了彼此是谁。

  宫里的婚旨下得快,她很快做了他的妻子。

  至如今,也有十年了。

  林悦言的目光根本没往那边瞧,淡淡回答道:“殿下好记性。”

  原承思唇边笑意淡了——

  原承思书房之内,很快便集了一群人,乌压压地在他面前跪成一片。

  “卢氏要和九郎联姻,是谁的意思?”

  原承思坐在上首,冷着面目,不怒自威:“中宫宴上的名册早就定了,这消息竟无一人送至东宫。若孤今日不去请安,还瞧不见这场大戏。”

  底下人身形瑟瑟,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开口的那个。

  他们无可辩驳,只能又扯起卢氏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来,说卢氏一贯没有眼色,恐怕早就心有不满。

  卢氏有些不大好看的历史。

  当年卫朝覆灭时,原氏不过其主君麾下一副将而已,因主君身亡,这才接过了皇位。

  先主君麾下九将,原氏上位,慕容氏立刻站好了队,待灭了一家誓死不从的,其他也陆续投诚。

  最后两家,就是卢氏和谢氏。

  谢氏一贯明哲保身,态度中立,卢氏就显得冒进了许多。彼时他们两家互有姻亲,唇亡齿寒,谢氏少不得帮衬了许多,才让卢氏留到了今天。

  十几年前,谢氏因主帅通敌被抄。卢氏既没来得及帮忙,也没来得及脱身,再加上一脉相承的死性子,径直惹了皇室不快,此后更是处境尴尬。

  如今的老将军卢遂良,憋屈地守了十几年南关,借着大昭三百年这样大的庆典,才回了上京。

  那官员借这段历史,暗指卢氏三百年来都鲁莽愚蠢不长眼色,又说最近卢氏亲兵街头斗殴的事。

  原承思越听越怒,喝道:“住口!孤来问你为何没有消息,你在胡扯什么?”

  卢氏这些年率军戍守南关,未曾有失。只是南关没有大仗,谈不上功绩,自然也就没有重赏,渐显得无足轻重似的。朝堂上轻易讨不得好,反倒是但有一个错处,便叫人来回责骂。

  这些臣工,同朝为官,不明上意,一张嘴里愈发言辞刻薄,未尝不是推动君臣离心的原因之一。

  原承思听到这些话,心里就烦。

  愚蠢?他看蠢的是这帮人才对。

  他叫燕回风放人、上门赔礼,燕回风不肯,他便打了燕回风一顿板子,这些人怎么就看不见?

  他将这帮人斥责一番,挑了几个杀鸡儆猴。待他袖子一挥,面前臣工便迅速如释重负地退出去。

  一直坐在侧首不曾开口的皇四子永王这才开口道:“皇兄何必动怒。”

  永王母妃与沈皇后本是表姊妹,永王又与原承思年纪相近,二人一向亲近。他知这不过是一个结亲的消息没传到罢了,尚不至于让原承思动怒,八成是借故发火。

  他宽慰道:“卢氏与燕氏多年不合,又受久了委屈,若是想要另觅前路,也无所谓一场姻亲成与不成。”

  原承思冷笑道:“南关是苦了些,好歹也是他发迹之地。谢氏案牵涉者众,孤留卢遂良一命,进言陛下,打发他回南方守关,已是足够宽厚了。他倒是不记不念,得寸进尺。”

  太子宽仁之名人尽皆知,他并不是手段狠毒之人,只是善于未雨绸缪。

  于是永王道:“卢遂良子侄之中,没有可用之人,孙辈还小,更不必提。一个姑娘家而已,倒不值得费心。皇兄若不放心,我且叫人去盯一盯。”

  第27章 上元 我买个面具,看他能不能认出我。……

  沈皇后实在满意卢家这个女孩,见原景时来了,便叫他领人去瞧一瞧落云湖边的双色梅花。

  那是今年内苑新培育的品种,颜色相映,寓意好事成双。

  沈皇后的心思几乎是挂在明面上了。

  宫人们在后面远远跟着,两个人一路同行。

  卢音致只有十六岁,却颇有将门风范,落落大方,毫不拘泥,十分有礼地同他说话。

  原景时纵然常年游历江湖,到底也是出身皇家,不会落她面子,只是回应间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站在湖边,白袍紫裙,佳偶天成的模样。

  卢音致轻轻笑道:“我自认是有趣之人,殿下今日心不在焉,想来不论是谁在此,都难以挽救殿下心情,不是我的过错。”

  她心思通透,正对原景时侠肠:“今日怠慢卢小姐,改日再携礼赔罪。”

  卢音致温和拒绝道:“不必了。有来有往,便不叫人死心。今日烦请殿下在此站一站,全我情面,日后各自同长辈说清,便也罢了。”

  原景时没有拒绝。

  他扯下一枝柳条在手指间弯折,闲问道:“卢氏镇守南关密云峡,你在南方军中长大,可有什么趣闻?”

  卢音致笑道:“幼时随父亲巡查密云峡全线,行至望州地段,纵马山间,见到一个狭长山洞,空穴来风。我点着火折子往里走,隐约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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