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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不过,宁九一时难以决断,犹豫
着没有作声。
宁毓承不再多劝,宁礼坤那边估计还有一通脾气要发,时辰不早,他只能赶着去最近的李家村了。
饭毕离开分茶铺子,福山领着车夫赶了骡车过来,宁九吃多了酒,外面天气寒冷,宁毓承坚持送了他回家。
宁九住在城北的藕荷巷,这里比大杂院好上一些,虽只有三间正屋,至少是独门独院。
福山将宁九的麻袋提到手中送他进门,他看到明显比先前沉重的麻袋,不由得呆楞了下。
虽离开了宁氏一族多年,他心中的怨恨却不减。对着宁毓承,他又着实恨不起来,一时情绪有些复杂,恼羞成怒道:“七少爷,几斤粮食,我还是买得起。你既然自称晚辈,让你一再破费,我这张老脸,着实没出搁。”
“九叔,明州府遭受了雪灾,江州府的粮食在涨价。现在家中存上一些粮食,总不是坏事。”
宁毓承婉言提醒,便不再多说,与宁九见礼道别:“九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骡车驶离,麻袋沉重,宁九很快就提得手酸,手背冷得针刺般疼,手心却滚烫。
酒发散开,宁九双眼开始变得朦胧,心头始终蒙着的那层雾霭,却仿佛一下散开,变得豁然开朗。
他没有错,平水军也没错,宁礼坤,甚至朝廷都没有错。
错就错在,当下的世道,处处不行。
仓禀实而知礼节,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任何一个王朝,都只是前朝的轮回。
因着他,儿子考不了科举,女儿结不了好亲。除去除去科举,嫁人,还有别的路可走。
虽说不一定能成,无需血流成河,为何不去试一试?
宁九心潮澎湃,胸口剧烈起伏,一个急转身,脚步匆匆进了门。
宁毓城赶到小李村,核计到傍晚,只核计出了三五户的人丁。
佃户除去不解,对着生辰八字很是重视,又怕因为人丁会多缴赋税,服徭役,下意识防备忌惮。
宁毓承要耐心解释,不需要得知他们的生辰八字,只要正确的年月日。核计人丁对他们的赋税,徭役并不相干。所幸他前面来收过夏税秋税,佃户对他心存感激,总算肯开口告诉他。
可惜,佃户对他们的生辰,也有些云里雾里,尤其是出生时便算一岁,究竟哪一年,他们也说不大清楚。
宁毓承连着忙了两天,终于登记完了小李村。他准备再去一次府衙,将他核计的数,与府衙的户帖比对一下,看看双方的出入。
这天早上他出了门,前去官学找贺禄,经过粮食铺子前,发现那里排起了长队。
宁毓承心中顿时一咯噔,赶紧让车夫停车,他跳下车,上前询问道:“老伯,粮食铺子怎地这般多人?”
冷得缩着脖子的老汉,不满地道:“米面这两天涨价得厉害,铺子伙计说,要是嫌贵不买,指不定就没了,明朝还会更贵。这鬼天气,真是让人活不下去了!”
宁悟昭前去明州府,不知他现在到了何处,还未有消息送回来。
宁毓承见到眼下的情形,粮食铺子敢大张旗鼓涨价,估摸着明州府那边的灾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要是江州府官府反应不及时,按照眼下的情形,会被波及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