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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道:“他死了,死无对证,也是百口莫辩。”

  贺道年这才看向徐先生,跟在后面的徐先生忙颔首以示领会,对于四通叮嘱了一气。

  末了,徐先生冷着脸道:“你敢使小动作,仔细你的皮!”

  于四通脸色一白,忙弯腰赔罪,谄媚地道:“不敢不敢,徐先生,在下万万不敢。”

  徐先生正眼都不看于四通,冷声道:“你比府尊还要威风,吆五喝六,你有沈不敢?”

  说罢,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于四通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打了自己一耳光,“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府尊面前也敢大声说话!”

  回到值房,贺道年端详着宁毓承,问道:“不知七郎前去了牢房,可看出了什么?”

  宁毓承沉吟了下,坦白道:“我明白贺知府的意思。不过,贺知府可曾听过,撒一个谎,要用一千个谎去圆的说法?”

  “此话怎讲?”贺道年愣了下,心中很是不安,不禁按按琢磨起知晓方通判之死的几人,他们究竟谁会将此事传出去。

  宁毓承道:“还有句话,叫做光脚不怕穿鞋之人。贺知府对他们来说,可是穿着镶金带银的皂鞋。”

  贺道年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白底青面皂鞋,去了两趟牢房,鞋底已经变得脏污,令他嫌弃地皱起了眉。

  宁毓承站起身,道:“贺知府也别急,我也要回去想一想。”

  比起先前时,宁毓承的态度已经诚恳了许多,且并未有推脱之意。

  贺道年呼出口气,道:“七郎说得对,事关甚大,我也要好生想一想。”

  离开府衙,宁毓承吩咐了福山几句,先回了宁府。

  冬日的天,太阳下山之后就变得阴沉沉。宁毓承坐在椅子里,望着窗棂外的梅花枝出神。

  庭院中种了几株梅花,不知何时悄然盛放了,在暮色中,红梅依旧艳丽似火,映在雪白的窗纸上。

  宁毓承的眼前,无端拂过黄驼背身上干涸的血。

  “七郎,可要掌灯?”福水见宁毓承在屋中发呆,放轻手脚上前问道。

  “嗯。”宁毓承回了声,撑着椅子扶手坐直了身。

  福水赶紧点了烛台,黄蜡散发着阵阵幽香,将书房照得透亮。

  宁毓承道:“等下赵三爷要来,你去与阿娘说一声,我就在松华院用饭。你顺道去灶房,让饭菜赶紧送上来。”

  福水应是退下,没多时,福山领着赵丰年来了。宁毓承招呼前去正厅,道:“三爷,我们边吃饭边说。”

  赵丰年猜肯定是出了事,他也不推辞。福山提着饭菜进屋摆好,两人一道上桌用饭。

  宁毓承用酸笋鸭汤拌饭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筷子,见赵丰年也大致吃得差不多,便道:“方通判死了,被黄驼背杀了。”

  赵丰年缓缓抬起头看过来,神色除去震惊,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七郎,我真没让黄驼背动手。以前我想过,被岳丈骂了一通,我便打消了念头。”赵丰年忙屏住笑解释道。

  “不过,黄驼背他如何敢?”赵丰年疑惑不已,哪还吃得下饭,拿着筷子比划。

  “官来如梳,兵来如篦。官员到了地方,好比梳子,在地方扎扎实实梳理一遍,土都得刮走一层。穷人日子不好过,有一口吃的,有一口气在,他们都老实本分得很,见到官,畏惧得大气都不敢出。说句大不敬的话,休说方通判,就是一条狗,给穿上那身官服,他们也会服服帖帖,俯首听命。”

  宁毓承其实也感到意外,照着他们的意思,放出义庄尸首不见之事,方通判肯定会感到不安,查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方通判既然知道了有人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借机在威慑他,就算查出黄驼背范老臭,投鼠忌器,他也不敢再随便杀人。

  谁曾想,黄驼背居然敢动手杀方通判!

  “呵呵,只怕贺知府的日子难过喽!”赵丰年幸灾乐祸道。

  “再难过,他也是知府。”宁毓承道。

  赵丰年讪讪道也是,“七郎可知贺知府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我以为,他肯定想要只手遮天,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毕竟事情传出去,他也跟着没脸,朝廷那边还会找他的麻烦。”

  “先别管她。”宁毓承说了句,脑中回想着贺道年告诉他之事,问道:“那个范老臭,三爷可只他在何处?”

  “底下的人打过交道,我这就让人去找。”赵丰年说完,迟疑了下,问道:“七郎可是以为范老臭知晓缘由?”

  “我要问过才知。”宁毓承大致知晓了些黄驼背的杀人动机,他想要再确认一下,又道:“别惊动了他,我们一起去。”

  赵丰年忙叫来贴身小厮吩咐了几句,与宁毓承一道前去了范老臭住的巷子。

  范老臭收夜香,被邻里嫌弃太臭,住在城西一条破旧小巷最里面的小院。小巷中只有几间破宅子,住着如他一样,拾荒收夜香等穷人。

  天黑之后,小巷除去寒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范老臭解开用绳索捆着的破院门,惊慌不定望着院外的几道人影,颤声问道:“贵人找谁?”

  “找你,你别怕,我们就问几句话。”宁毓承说道,他转身要了盏灯笼,对赵丰年道:“三爷,其他人留在外面,我

  们进去说。”

  赵丰年让小厮守在外面,范老臭见破门也挡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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