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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华两人,皆神色疲惫,麻衫凌乱起皱,断定是出了略作迟疑,很快上了马车。

  “赵三爷,贺知府升做尚书,你们可有前去道贺吃酒?”宁毓承开门见山问道。

  昨夜贺道年宴请江州府一众乡贤,赵丰年也是座上客,他多吃了几盏酒,夜里睡得不踏实,先前方起身用过早饭,尚在府中没出门。

  宁氏因为守孝,未前来酒宴,赵丰年当时并未多想,听到宁毓承的问题,不由得心中一咯噔。

  “贺尚书升迁,我们皆送了丰厚的贺礼。贺尙书快进京赴任,下了帖子请我们吃酒,算作答谢辞行。我们还约好,待过几日,再请贺尚书吃酒,给他饯行。”

  此事算不得秘密,赵丰年坦率说了,狐疑地道:“七郎,难道酒宴出事了?”

  “是有事。”宁毓承淡淡说道,赵丰年呆在了那里。

  宁毓承将王家坳白蜡的事略微提了提,赵丰年神色讪讪,他哪能不知晓,白蜡只是由头,宁氏与贺氏,这是彻底翻脸了。

  一个是前尚书,一个是现今的尚书,孰轻孰重赵丰年自然分得清楚。只是宁氏在江州府潘恒多年,江州府新任的知府,不仅是宁氏姻亲,还与皇家沾亲带故。

  赵丰年更看重的,还是宁毓承。那年冬日江州府的粮食大战,此生难忘。当年名震江州府的方通判,如今早已化作一堆白骨。在江州府横行霸道的地痞混混,生死不知。

  “七郎,这不知七郎找我何事,尽快开口便是。”赵丰年支吾了下,马上痛快地道,

  宁毓承微微松了口气,道:“我想请三爷帮我牵个头,请马老太爷他们前来一趟,我跟你们做笔买卖。唔,我与大哥如今都不方便,就到三爷的分茶铺子吧。”

  赵丰年听到买卖,宁毓承向来说话算话,且厚道,他称作的买卖,绝对是考虑到了利。

  “七郎放心,我这就差人去分茶铺子打招呼,将老太爷他们叫来。”

  宁毓承道谢,待赵丰年下车之后,马车朝赵氏的分茶铺子驶去。

  “小七,你打算笼络江州府的世家,一起对付贺道年?”宁毓华小声问道。

  “是。”宁毓承点头说是,宁毓华却不甚乐观。

  “赵丰年对他那个胖儿子赵春盛寄予厚望,盼着他能高中,如何肯得罪贺道年。其他人家也一样,家中有后辈子孙在读书,面子上应和宁氏几句,背地里却不知会如何了。”

  “大哥说得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完书货与帝王家,好升官发财子子孙孙都荣华富贵,谁会轻易得罪礼部尚书。当年阿爹升做礼部尚书,府中门房接帖子,手臂都细了一圈。”

  宁毓承自嘲喟叹,当年宁悟明升做尚书,宁府门前亦同样车水马龙,花团锦簇。

  “情分与利诱皆不够,肯定会有人巴结贺道年,没事,巴结就巴结。也会有人选择两不靠,见机行事,最后仅剩下的人,会与我们做这笔买卖。大哥且看,这是不是比起什么都不做,胜算大了些?”

  宁毓华不禁失笑,道:“小七说得是,无论结果如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宁毓承再给了宁毓华些安慰,他没提宁悟明写信向陛下告状之事,只道:“再说还有小舅舅,县官不如现管,他们会忌惮宁氏秋后算账,哪怕是巴结贺道年,也不会轻举妄动,会得三思而后行。”

  想到夏恪庵,宁毓华更放了些心。

  夏恪庵难缠至极,且护短,他既有江湖游侠儿的脾性,又不狷介,在官场中如鱼得水。

  宁毓承与宁毓华商议着,到了赵氏的分茶铺子。马车停下来,掌柜得赵丰年的口信,亲自等在门口,将他们请进了雅间。

  两人要了水略作洗漱收拾,坐下来吃了两口热茶,赵丰年与马老太爷前后脚到了,大家彼此见礼落座,陆氏陈氏等人,也陆续到来。

  坐着吃了一盏茶,有四五家始终没来。宁毓承心中有数,他们不会再来,便没再等,朝宁毓华看去。

  宁毓承收到他的提醒,按照两人先前的商议,道:“我与小七请大家来,如先前赵三爷告诉的一样,是有笔买卖与你们做。”

  众人见说起了正事,皆放下茶盏,齐齐看向宁氏两兄弟。

  宁毓华居长,且已经出仕为官,身为翰林编修,自气度不凡。他目光扫过众人,对上马老太爷不解的目光,颔首客气道:“老太爷可知道我祖父在世时,他曾做的轮椅?”

  马老太爷曾上门探过宁礼坤的病,当时听说他的轮椅,是明明堂先生替他特别制成,那是马老太爷没觉着有甚不同之处,只以为精美了些。探病也不宜多问,马老太爷就没当做回事。

  听到宁毓华提出来,马老太爷马上想到轮椅肯定特别,当即问道:“听大少爷话中的意思,轮椅肯定非同寻常。大少爷是打算与我们几家一起做轮椅的买卖?”

  宁毓华道:“轮椅肯定非同寻常,只不仅仅是轮椅,还有车辆。至于如何不同,大家且先容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我与小七会让大家亲自细看,体验。此笔买卖,绝对只赚不赔。”

  伏兔本就要公开,在公开前,宁毓承打算让江州府先做一批,一是占个先字赚钱,二是借着他们之手推广出去。

  且伏兔打造不易,马氏赵氏等实力雄厚,有本钱有门道去打造。

  宁氏自己也有铺子做买卖,将赚钱的买卖拿出来,定不是只做买卖这样简单了。

  马老太爷极为谨慎看向了赵丰年,赵丰年再看向宁毓承。

  宁毓承面色沉静,不紧不慢道:“当年我与你们说过,江州府,并非一族一姓的江州府。江州府这块地,不能乱,更不能被有人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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