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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盛成绩的确堪忧,宁毓承就是没怎么去学堂,也知道他的成绩,很稳定排在末尾。
“我想阿盛早点成亲生子。当爹之后,人总会稳重些。生意不好做,阿盛早点回来跟在我身边做买卖,趁着我还做得动,多看着他几年。”
赵丰年愁眉不展,宁毓承沉吟了下,问道:“三爷的白蜡,销得如何了?”
养白蜡虫的村子比以前多了,今年秋天的白蜡收成多了些,夏夫人的铺子卖不完,除去分给赵丰年他们售卖,另外多分给了马老太爷,陆家的铺子。
到了年底,过年时的白蜡销量,本来该
上涨,今年却平平,甚至有下降的趋势。
赵丰年苦着脸道:“大户人家还是有钱,往年买多少白蜡,今年也差不多。往年普通人家多少也会买一些,今年普通人家舍不得买白蜡了,点了便宜的油灯。大户人家毕竟少,还是得靠普通人家这些客人。往外州府售卖,往年打了好些年交道,可靠的老客户,先前都写信向我诉苦,称今年买卖不好做,手上砸了一堆的货,白蜡也砸在了手上,还有近七成的货没出去。”
覆巢之下无完卵,在时局滚滚的洪流中,谁都无法幸免。
官绅当然屹立不倒,普通寻常的百姓,却逃不过。就算一粒沙落在他们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通百姓开始节衣缩食,也是进项少了。铺子买卖难做,会减少雇佣的伙计。
反之而来的是,百姓日常所需的粮食,柴米油盐的价钱,都在悄然上涨。
这是必然,因为这些皆是人活着的必须品。寻常百姓因着说不出的恐慌,会将必要的花销砍掉,转而只为了生存所需。
而粮食与柴米油盐,产量始终固定,只在灾荒与丰年之间,会出现起伏波动。
朝廷的常平仓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粮食始终短缺,放的那点粮食,只能暂时平粜粮价。
粮食放完吃完之后,该涨还是涨。商贸的繁荣,跟不上物价的上涨。最终百姓手上的钱,变得越来越不值钱,十有八。九人家的那点积蓄,都被掏空了。
“慢慢放着吧,总能卖完。”赵丰年叹着道。
宁毓承也安慰道:“白蜡是消耗的货物,又不会放坏,三爷是无需犯愁。”
赵丰年点点头,失神望着晃动的灯盏。片刻后,他看向宁毓承,问道:“七郎,以后的年成,会变好么?”
宁毓承迎着赵丰年的视线,不假思索,坚定地答道:“会变好,肯定会变好!”
首先,变好的是宁氏。
年后开了衙,江州府开始了春耕,夏恪庵去了田中巡视。
这天他连脚上的泥都没来得及刮,拿着一封信冲到了明明堂。他一会儿嫉妒,一会儿高兴,神色看上去十分复杂。
宁毓承本来在上学,被夏恪庵喊出课室,觑着夏恪庵的反应,疑惑地打开了信。
来信之人是夏恪庵的岳父,他在信中称,元丰帝有意让宁悟明任门下侍郎,为参知政事,实为副相。
夏恪庵仰头望着天,再看向宁毓承,心头滋味万千,慢吞吞道:“入政事堂为相了啊!他生了你这个好儿子,将功劳都给了他。你是我的儿子该多好,我就可以靠着你入朝拜相了!”
宁毓承哈哈笑起来,他扬了扬信,朝夏恪庵挤眼,道:“舅父,你想错了。有了亲爹宁相的庇护,才能放开手脚做我想做的事!”
第123章 ……
约莫一个月后,在春花烂漫时节,宁悟明升任中书侍郎之事,由朝廷邸报正式公布,宁府再次宾客盈门。
崔老夫人无需人的巴结奉承,也不喜交际,除去自家亲朋在一起吃场酒,不打算庆贺。
瘟疫造成的阴影犹在,宁府出钱出力,库房钱袋都空了大半。烈火油烹,大家都想平安清静过日子,一致同意崔老夫人的想法。
惟有一个人不同意,那便是夏恪庵。他早就早就盯上了宁悟明升拜相之事,酸归酸,肯定要从这件事上挤出些油水,给大出血后虚弱的江州府补一补。
夏恪庵亲自上门找了崔老夫人,他捧着从野外山上挖来的明黄杜鹃,笑得比怒放的杜鹃还要灿烂:“崔族长,大喜,大喜啊!”
夫人是朝廷诰命妇的尊称,不能随便妇人为夫人。崔老夫人听了多年,从未有过特别感触。倒是夏恪庵称她为族长时,打心底升起难言的喜悦。哈哈笑起来,招呼夏恪庵坐,让崔嬷嬷上茶:“老崔,杜鹃先找个阴凉处放着,等下我亲自去种到园子中。”
夏恪庵笑道:“乡下漫山遍野都是,不值钱。崔族长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挖些别的颜色来。”
“哎哟够了够了。”崔老夫人忙摆手,笑着道:“人家在山野开得好好的,被搬到逼仄的园子来,不知多憋屈。还是让它留在山野间,自由自在生长吧。”
夏恪庵愣了下,欠身真诚道:“崔族长的见识心胸,晚辈自愧不如。”
崔老夫人笑咪咪打量过去,道:“我虚活了一把岁数,多多少少学了些虚话废话来糊弄威慑后人,算得什么见识心胸。这可不是我谦虚的话,是你那好外甥,不耐烦听他亲爹教训时顶回去的话。我听到了,时常引以为戒。可别仗着长辈的身份,就能教训后辈了。什么经验呀,历经的人事世事啊,都做不得数,人要不断往前看,要多听,多学。”
宁悟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宁毓承与宁八郎兄弟之间的生份。如今宁八郎跟着他去了京城,以后兄弟之间相隔一方,有夏夫人在,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宁毓承的本事,宁悟明看得一清二楚。宁八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