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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

  被担心的知花裕树乐呵呵的,银发被湿漉漉的冷风拂开,清润的眼睛里水波荡漾,像一朵只在夜间开放的素白昙花。

  放在淡蓝色的床单上的时候,皮肤更是像融化的雪一般。

  诸伏高明清晰地记得那晚的景色。

  他们没有拉窗帘,融化的雪躺在他怀里,他一点点把他的衣服弄乱了,先是露出腰肢,然后是胸膛和锁骨,雪地里逐渐开出一朵朵轻巧的梅花。

  手脚发软的小树硬撑着热情地缠在他身上。

  浑身血液汇聚,他差点按捺不住真的挤进去。

  主动提议的小树不会拒绝他的动作,但诸伏高明告诫自己不该失了分寸。

  不知道小树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这样,但他清楚,小树对他还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喜欢和爱。

  他只是在寻找安全感。从被他视作兄长的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小孩子会错将情欲操纵下的紧密连接当成恒久的桥梁,年长者却不能仗着对方不懂便哄他交付自己。

  安抚是必须的,可是真的跨越那道边界便不同了。

  小树现在不懂,但他将来总有一天会懂——诸伏高明不希望等他懂了的时候,再想起此事会对他失望。

  他可以忍耐。

  为了不让小树委屈,他可以忍耐。

  但到底没能完美控制好动作的力道,稍微重了些,小树仰起脑袋,抵在他颈窝,呜呜地发出高昂的声音。

  小树的房间和景光宇未岩的房间离得很近。

  声音太大会被听到。

  他低头堵住了小树的唇瓣,难得露出强势的一面迫使对方将呜咽吞回去。

  拉扯着舌尖让他无法合拢,再吞掉溢出的津液。

  很甜。

  这么做,只是因为被弟弟听到事情会变得更混乱,所以才要好好堵住。

  但他也承认,哪怕他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容忍心上人这样的一面被他人看到、听到……

  是的,小树总觉得他光风霁月,品德高尚得没有瑕疵,可诸伏高明最清楚自己心底那些暗自生发的淤泥一般的卑劣。

  担忧着自己会给小树带来危险,却还是在靠近。

  知道弟弟从小到大的心意,还是在近乎一墙之隔的地方唇舌纠缠。

  他卑劣地、阴暗地想亲手弄脏自己的明月。

  他其实糟糕得要命。

  不想要再听小树唇齿间断断续续地叫他——

  “高明哥~”

  知花裕树笑眯眯地又叫了声。

  “什么事?”

  诸伏高明顿了半拍才慢慢回应,把那些阴暗潮湿的想法一点点压回心底,看向知花裕树的时候眼底一如往日清明,看不出丝毫异状。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就是很喜欢这种叫一声一定会有回应的感觉,好幼稚。知花裕树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出来。

  诸伏高明把走廊开着的窗户都关上了,知花裕树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对方似乎有心事,有点心不在焉。

  他又瞥了眼楼梯转角处,那里刚刚露出了一点蓝色的衣角。虽然一闪而逝,但逃不过资深组织成员这双善于找茬的眼睛。

  那个高度的话……

  小柯南真是喜欢探险呢,这么阴森古怪的城堡也敢乱跑。

  不过小孩子嘛,有活力四处闯祸是好事。

  知花裕树把注意力从江户川柯南身上收回来,继续在旁边骚扰诸伏高明。

  “高明哥~”

  “嗯。”

  “高明哥!”

  “我在。”

  乐此不疲地很多次。

  这其实是知花裕树的阴谋!他将此取名为“代替疗法”,只要叫得次数足够多,以后诸伏高明再想起知花裕树叫他哥哥的场景就只会是现在的他的模样了。

  知花裕树:呵,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的家伙?

  天才!

  “哥哥~”

  最后这么叫了之后,诸伏高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应。

  最后一扇窗户也被关上了,风雨被隔绝在外,无比安静。城堡的走廊采用了传统的照明方式,没有电灯,而是在墙上挂了装饰烛台。

  昏黄的光刚刚好够照出脚下的路和眼前的人。

  “高明哥?”知花裕树拽了拽诸伏高明的衣角,歪着脑袋看他,“怎么了?”

  黑发男人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眸在摇晃的烛火下有种异于往常的淡淡压迫感。不会令人太不舒服,但恰好会使得心脏揪紧、心跳加速。

  明明并没有挨骂,知花裕树却下意识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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