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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冲许睿张着手,“糖,糖。”
许睿只好走到窗台下,让季恺城再从抽屉里拿了几颗糖出来。
接下来他还要收拾中午的饭菜,便没空管了,直接把鸡窝的铁丝网一关,让小孩跟鸡全待里头。
他先把刚才洗了的衣服晒了,之前一直晒树杈上,后来季恺城搞来几根竹竿,就扎在了田坎边。
晒完了衣服,他又问隔壁家借了只汤锅,掂量了中午的人数大概要吃多少米,舀了七八碗后把米给淘了,然后在门口生炉子架上汤锅。
弄完这些,考虑到中午人多,估计得分成两桌吃饭,于是冬笋切了装两盘,鲜肉昨天还有剩,就切成丝。
接着去地里面剪了鸡毛菜,洗净后同样装两盘。
不到十点半,学生们陆陆续续来了,虽说是县城,但新阳县小,跟大乡镇没区别,除了今天那个最小的需要家长接送,其他稍大点的孩子几乎全是放养。
家长告诉他们地点,他们自个就能结伴摸索着找过来。
这些学生们到了后,许睿尽管还想让季恺城多睡一会,但也只能喊他起床。
有两个之前家教的学生跟季恺城熟了,大大方方喊老师,于是其他的也跟着喊。
只是看到许睿,他们都不知道喊什么了。
许睿想起刚来这个世界在小山村的时候,季恺城的那对老师夫妇。生怕这帮学生也开口喊他师娘什么的,他赶紧先下手为强。
“喊我睿哥就行。”
这帮学生们就都笑着喊了声“睿哥。”
“你们随便坐啊,咱们先吃午饭,吃过饭再上课。”许睿招呼着他们,宿舍里的折叠桌已经摆放了两张。
这帮年纪大一点的学生就文静多了,一个个交了今天的辅导费后就摘下书包温顺地坐到桌前。
唯独那个小的还在鸡窝里头玩。
季恺城准备去洗把脸,许睿看了眼鸡窝里玩了一手脏的小孩,赶紧让他把小孩也带去洗手。
而他则马不停蹄地开始去后边的土灶炒菜,季恺城洗漱完带着皮皮回来,他本想过去帮许睿,结果这小屁孩又东跑西跑。
“你就把这小破孩看牢吧。”许睿一边热火朝天握着锅铲翻炒一边同季恺城说,“谁让我们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妈的,今天他爸来接,我就给他爸说让他明天别送过来了!”
幸好那帮初中生和小学生很懂事,许睿炒完菜,还帮忙着端上桌,又自觉拿着碗去煤炉的汤锅里盛饭。
终于可以坐下吃饭了,小小的宿舍里摆了两桌,虽没几个菜,一群人倒也热闹。
而许睿忙了一上午,人都快被抽空力气了。然而屁股还没坐热,旁边的小屁孩吃着饭都不安分,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扭得两条凳子腿咯吱咯吱响。
结果一不留神,啪嗒——四仰八叉翻倒在地上了,顿时哇哇大哭。
季恺城赶紧抱起来检查,倒没磕着碰着,就是吓坏了。
许睿听着宿舍里尖锐的哭声头都大了,考虑到接下来季恺城还要给学生辅导功课,他便放下碗筷说:“你先吃饭,我来带他。”
“你坐着吃。”季恺城按住许睿的肩,看着他的肚子说,“你现在容易饿,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再吃也来得及。”
“那他怎么办?”许睿指着皮皮。
季恺城皱了皱眉头,抱起了小孩,“我抱他出去转转。”
“唉,行吧。”
季恺城从来没带过小孩,也顶多抱着小孩一边轻轻拍着一边哄着:“别哭了,听话… …”
就这么来来回回走着,附近宿舍的工人听见他那生硬的语气便笑着调侃:“恺城,你跟小许的儿子长这么大了呀?”
季恺城扯了扯嘴角:“叔,别开玩笑了。”
刘大飞也端着饭碗出来,“这不是提前给小季适应带娃嘛,免得以后自己的小孩生下来手忙脚乱了。”
季恺城低头看了眼怀里抽噎得眼泪鼻涕横流的小孩,忍不住眉头直皱。
虽说许睿怀孕了,可他真没幻想过他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样的,也许许睿也和他一样,对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生命暂时都没有过多的感触。
但今天听邻居们一讲,他再看着皮皮,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跟许睿的小孩也这样,他认为自己是有点嫌弃的。
把皮皮哄好后,他继续回去吃饭。皮皮也要吃饭,可是勺子又拿不好,许睿没法,只能一口一口喂他吃。
等大家都吃完了,这小孩还磨磨唧唧吃了一半,怕打扰到其他人学习,许睿便只能端条板凳坐在太阳底下继续喂他吃饭。
喂完了,他还要收拾去洗碗,那就把皮皮也带着去了水槽边,然后一边洗碗一边还得大声唤着,让他别乱跑。
这一天下来,不仅脾气暴躁连嗓子都喊哑了。
结果本来还放话说皮皮爸哪怕再给十块钱,都不收的人,在皮皮爸来接小孩时,又一口应下了明天的托管。
季恺城好笑地看着许睿,问:“你不是说嫌吵嫌麻烦吗?”
许睿却早已忘记白天的辛苦了,他满不在乎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尤其是忙了两天的辅导课,一共赚了一百一